月如蓑,此时已是烟雨蒙蒙的夜,窗纱映着摇曳不停的竹影。
吹灭了最后一盏灯烛。
大风呜呜声不歇,抖得窗棂作响。吵得我难以入眠,只好瞪着眼干巴巴望着窗口那轮皎月。
一张床我们不知道怎么分,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劈出另一张床来。
这时珺潋为着不能搞出另一张床来焦急不已,而我,为着珺潋没想和我一起睡而焦急不已。
他不紧不慢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睡床头,他睡床尾。果真是个好办法!
那头的珺潋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生怕风漏进来。
我瞅着脸皮子前珺潋的双脚,思绪纷飞。此脚白白嫩嫩、纤细如柳、滑润细腻......
我故作不经意,捏了捏他的脚,那头的他十分敏感,怔了怔身子,赶紧把自己的脚缩了缩。
我轻笑几声。
轻纱床幔如软水流淌,还未燃尽的檀香轻飘飘荡进来,同幔纱纠缠不清。
悄悄从床头爬到床尾,于珺潋身后稳当当躺下,这时我内心舒坦下来。
他感觉到背后长而稳的呼吸,惊了惊,等他刚要转身之际,我二话不说从他身后搂紧了他腰身。
此腰身紧致可握,我心波涛泛滥,不过我强耐着故作正经。
他扭捏着身子,耳朵上渐渐泛起红晕。
“别动......”我咬着他耳朵威胁般说道,温热呼吸洒在他脖颈。他愣住,经我这番威胁便乖巧安静下来。
他在我怀中安静如含苞之嫩蕊,我倒起了怜惜之情,不舍得勒紧了他。
此夜难为情,抱着他如抱着烫手的烙铁,却又舍不得释手……
怀中珺潋,垂闭着双眸,早已睡得忘乎所以。
云烟深处,醉月隐去,纱窗凄寒是被昨夜的风肆虐而吹的缘故。
晨雾刚开始弥漫时,还看得清屋外的林木葱茏,他早早去摘果子,迷蒙雾里,看不到一点他的身影。
夜夜乱风肆起,我假借体弱心寒,需得抱着他睡,才能不怕狂风呼啸之声……
他勉强应了应,不过十分不好意思得被我抱着,有时候他会扭捏着起了身说要到外头呼吸新鲜气息。
我:……
他这般不好意思起来,倒把我比较成了一个不安好心的猥琐之徒。
当初我们偷情时,他也从不扭捏腼腆,有时候我的唇瓣也被他啃出破皮,如今我们大大方方私了奔,他却日日羞涩起来。
男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
难道说这是个欲拒还迎的把戏。
譬如说,他偷看我练舞,偷看得毫不腼腆害羞!颇得我之深传。
竹叶掉到鞋下,风拂过竹林瑟瑟作响。枝枝叶叶相惜不离,扬长孱弱,病如西子更胜三分。
我停下了舞步,偷窥我之珺潋很自觉地走到我面前,一双目似喜非喜含着饱满的情谊。
“这支舞是跳给你看的。”我躲过他噬我心魄的眸子,“以后,只跳给你看。”
叶落了满地,跌跌撞撞,一如在虔诚叩拜,祈祷一段来生的聚散。
他捉着我的爪子,满意得捏了捏,笑容灿烂。
“那首曲子,也是弹给你听的,以后只弹给你听。”
我转了转脑瓜子,想到他日常弹奏的清脆灵动的曲子。我点了点头,对于此舞与曲的交易和承诺,心满意足。
月映池,池清。日照林,林静。在柳絮尘喧的时日里,在淡如浮影的流年中,原来很容易满足。细水流长将我喂得十分饱。
“美玉兮流光,佳人兮……”我又盯着认真学习的珺潋出神,还不忘装有逼格般吟一吟。届时他卷了自己的书简,锤得我脑袋十分疼。
“你的书里,有这句?”
我红了脸颊,赶紧捏紧了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