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公主要借此跟顾骜谈点生意上的正事儿。
桌子很空,四个人的位置也就排得很开,萧穗和米娜坐在另一侧,卡洛琳如果跟顾骜低声说话的话,也不怕被她们听见。
当然了,所谓的“桌子空”,只是指座位,而不是桌面上的菜色。恰恰相反,桌上的菜可是把盘子铺得满满的,这样萧穗和米娜才不会感受到自己是被刻意稍微隔开了。
法国人最喜欢的清蒸柠檬贻贝,摆了整整四大盘,根本没打算让人吃完。还可以看到鹅颈藤壶和其他奇形怪状的生长于大西洋沿海礁石上的罕见贝类。
卡洛琳随便用叉子捞了几个鹅颈藤壶放在自己盘子里,然后一边用专用的餐刀慢条斯理地处理吸盘肉,一边低声跟顾骜谈事儿
“你前几天说,想安排一些人进那条船的装修监理对吧?”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们想节约成本的话,我可以一些服务……船的股份是双方的嘛,省钱也是为大家省钱。”顾骜显然是被卡洛琳公主的直来直去给那啥不好意思了,连忙澄清了一句。
因为,他也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不应该一蹴而就的,总要再赔点人情债什么。
胡所长和章中校以及他们背后人物的请托,哪有那么容易完成。
没想到卡洛琳公主居然反应很快,还直接把台面下的话堂而皇之说出来了。
这里面肯定是有些什么变故。
果然,下一秒钟卡洛琳就主动解开了顾骜的怀疑。
“好了,没什么可矫情的,我也不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也不会向任何方面泄漏——够朋友了吧。我也实话告诉你,我能那么快就想明白,关键是法国人在船厂里安排的人,本来也有些让我信不过,被我质疑了。
后来我找了有关专业人士,不具名、不具项目地咨询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法国人是觉得他们自己的bs5弹射系统太落后了,连美国人已经拆掉了蒸汽弹射器的空设备舱都想研究研究,还有些别的想看的。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要是安排人监理,我能顺势说成是我们想要监视法国人、尽可能维护美国人的利益,美国人很开心的。”
顾骜听了愕然。
他发现,自己居然忘了这个维度。
因为,他一贯觉得,一艘美国的老式报废货,估计也就国内的某些单位,有兴趣去研究拆掉了全部设备后的空壳子。
但是没想到,法国人居然也还有一点点兴趣——虽然从程度来说不大,只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程度的兴趣。
不过仔细想想,“奥利司坎尼”虽然是1950年投入使用的,可毕竟在越战时候又大改了一波,飞行甲板是完全新的斜角甲板,蒸汽弹射器也是越战时60年代末安装的,结构冗余、舱室安排、蒸汽压和电气配套,也都是那时候重搞的。
这些后来改装的东西,是50年代初法国人从英美那儿租借过来的那批旧船上看不到的。即使设备都拆了,光看舱室结构说不定还能看出些经验,那就不看白不看了。
所以,法国人这次把65年服役的20年船龄“克莱蒙梭号”进行现代化改装,顺便有的借鉴就借鉴一下,也不算错。正好两艘船都停在圣纳泽尔大西洋船厂的舾装泊位上呢,邻居,多好的机会呀。
“得,这样一来,倒是省了我的事儿了,本来还以为咱偷偷摸摸安排人去瞅几眼测绘一下,会惹上一身臊。好么,现在法国人吃相这么难看,这么一点点进步空间都要偷窥几眼。
咱的人再去,倒成了‘摩纳哥王室因为法系的人都不可靠、又找不到别的资源,所以只好从博彩公司合资方的另一方股东那儿,安排监理人员来监视法国人’。那我们就不是窥探美国人的利益了,而是站在美国人这边,保护美国的利益不被法国窥探,咱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