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十七年,初秋
七月流火,河朔地区已经是秋衣渐凉,在贾耽和杜佑的支持下,通王成功取得了李适的信任,前往盐州与论莽热交涉。
“恭喜殿下,此番若能说服论莽热退兵,必将是大功一件!如此以来,殿下在朝廷中的分量就会举足轻重。”赵宗儒骑着马和李谌并排而行。
“哈哈哈……淮西之行某就能以厉害说吴少诚父子罢兵,吐蕃蛮夷之地,缺衣少食这次前来,无非是想索取一些财物罢了,这一去定要让论莽热退兵。”
赵宗儒的吹捧让李谌越发得意起来,短短数月,如日中天的李煜被罢官去职,太子一派被严重削弱,若此行再能成功,距离这帝位也会越来越近。
盐州城守备杜彦光紧跟在后面,默不作声,这位殿下刚来到盐州不到两日就急着前去论莽热大营送死,着实让他头疼,去死可以,可别捎带上我啊。论莽热若真如你们两位所说,靠些许银钱就能满足,大唐就不会和吐蕃连年征战,这盐州城也不会数次被毁了。
陛下也真是,怎么着应该派遣神器营来,万一谈判破裂,也可以抵挡吐蕃大军一二,怎么偏偏派了数千人来?
心中腹诽着通王和陛下的不是,抬眼看时吐蕃大营已经在望。
……
通王虽然充满自信,可也没自信到带着这一千骑兵到人家大营里谈判的道理,那样可真是在送死了,在距离吐蕃大营不到二里之遥后,他命令大军停了下来。
论莽热身披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数千兵马出了营地,在距离对方大军一箭之远的地方停下,随后只带两骑继续前出。
李谌见状,双腿一夹马肚子,带着数骑迎了过去,随后双方下马,来到了两军左翼高坡上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论莽热也不客气,进账后大大咧咧坐到了主位,随手将马刀放到了身侧。李谌见状,心中很是不爽,你只是吐蕃大将,居然敢跟我这个大唐皇子抢位置,刚想上前理论,却看到杜彦光连连冲他使眼色。他只得忍气吞声坐到了论莽热的下首。
“大唐皇帝派你来,是要讲和的吗?”
“某来特为大唐与吐蕃百年和好之事,昔日我大唐太宗皇帝将文成公主下嫁,迎来了双方数十年的和平,彼此秋毫无犯,如今将军兴无名之师犯我边界,招致生灵涂炭,有违天和,若将军能就此罢兵,双方重修旧好,互通有无,则天下幸甚。”
“笑话,某帅大军来此,焉有尔等一句话而撤兵的道理。”
李谌听到这话,心中一喜,果然,这位是冲着财物来的,求财好办啊!
“若将军能撤军,我朝愿赐些金银财帛给将军,以为劳军……。”
“金银财帛?长安城里倒是不少,一旦我大军攻陷长安,钱财、女人,什么没有?哈哈哈哈……不过要让某撤军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大唐能将盐、灵、环三州让出去。”
如果让出这三州,吐蕃边境就推到了长安城下,李谌即便再傻,也明白论莽热的意思,这是没有丝毫谈判的诚意。
“论莽热!你!你不要太过分,我大军指日就可到达盐州,若双方兵戎相见,将军再有剑南之耻,还有何面目去见赤德松赞?”
到这里,李谌终于按捺不住,好歹他也是大唐皇子,几时受过这般轻视?
论莽热一听到剑南之耻,笑声戛然而止,旋即抽出弯刀架在了李谌的脖子上,“剑南之耻?若是李煜带兵,某还忌惮一二,只可惜你那大唐皇帝居然自断左臂,将他罢官去职,哈哈……其他人来,纵有千军万马,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李谌怎么也没想到论莽热会将冰冷冷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论莽热,你……你可不要胡来,某可是大唐皇子!你若杀了某,我大唐与吐蕃不死不休!”
“杀你?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