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宁馨边听边记,心想没听娘说过玉香门啊。
狄冲霄对玉香门也是初次耳闻,稍一思索便决定先抛开这一问题,抓紧时间问道“姐姐,我们分别多少年了?”
“恶人运送女孩子的车队遭遇兽袭,我趁机逃出,命大没死,之后整整找了你十四年。”
“姐姐,你一定早将我忘了,要不然怎么会是宣家妹妹先找到我的?”狄冲霄压下不忍,假作怨嗔。
金飞环急道“不,姐姐永远记得妹妹,我一直在找你。”
“那姐姐说说我叫什么,对了我就信。”良久不见回话,狄冲霄又问道“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金飞环睁开双目,奇道“你叫狄冲霄,问这个做什么?”
狄冲霄随口道“先前环姐瞪着岩石走神笑得又很古怪,我心想会不会是迷神魔眼发作了,就想着试试姐姐是清醒还是犯迷糊。没叫妹妹,看来是我误会了,环姐刚刚在想什么呢?不是又在想着怎么收拾我吧?环姐,亲一下的事先放一边,之前的投怀美差我是不介意每天来上一回,可那是你自己输给自己的彩头,不能事后拿我出气嘛。”
听他提起先前的事,金飞环心神移了开去,双颊一片绯红,弄出铁绳麻利绑起狄冲霄,刚要抽,忽地想起小妹子就在身边,心虽不甘,还是放了人。狄冲霄自她满是邪媚的目光中看到了某种挣扎与压抑,心中一思量,深觉任她心中积满阴暗极是不妥,便拉着她来到江边,又挥手示意寒宁馨别过来。
金飞环会错了意,邪媚低语“坏小子,不让小妹子过来,是不是想让我同意你使坏摸一摸?到底是坏男人,得寸进尺哟。”
狄冲霄摇摇头,道“环姐,相处几日,小弟已然明白你心中对男人充满极度憎恶,当日若非恰好有宁馨在我身边,你必是宁死也不会让我救。这些天来,你那些有异平常的举动压根就是你在对自己犯邪性,恨自己没法下狠心宰了欠下人情的臭男人。既然折磨不了坏男人,就只能折磨自己,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金飞环邪媚之色顿消,神色渐变凌厉。
“想说环姐就别压着自己了。不用顾忌宁馨,眼前的坏小子你想打就打,想揍就揍,将你对男人憎恶发泄出来。阴暗心绪一旦积累到某个程度,就极可能让元灵之光产生不可预料地变化。我不想环姐有事。”狄冲霄洒然一笑。
金飞环轻哼“哟,了不起,你这是要无畏到牺牲自身来改变环姐?”
狄冲霄弯腰自江边捡起一块石片,用力扔向江面,看着它叠打着飞向远处。一连十片,他停下手,道“为什么要改变?环姐恨男人便恨,没什么大不了。我心情不好时也会想法发泄,刚刚就是将江水当作了八翅彩瘴。我恨它,害得爹娘下落不明不说,义天城大半人也是死于非命,但我并不因此就迁怒于所有的彩瘴。它们也是天地间的生灵,自太古以来就没有一种生灵必须要对另一生灵友善的道理。爹娘常说,对于生命的自然消逝,可以哀伤,可以愤怒,可以痛恨,可以感恩,但绝不能憎恶。”
“痛恨与憎恶有区别么?”金飞蛇弯腰拾起石片,用力掷向江面。
狄冲霄道“痛恨只限于在身体上、心灵上伤害到自己的人,或是某类生灵中的部分,就好像人们痛恨魔邪灭神师,却对帮助他们的灭神师心怀感恩;又如人们极端痛恨凶兽,可并不排斥那些与灭神师并肩作战的凶兽,哪怕它们只是因为听命于主人才不再肆意为恶。憎恶,这个词让我想起了狐念悲,我不知他有过什么遭遇,可他却是憎恶所有人,无论是邪秽如顾长荣,还是纯真如孩子,都一般憎恶,只要是有可能将人世彻底毁掉,无论是好事还是恶事都会去做。环姐,比起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痛恨,憎恶会让人走向疯狂与毁灭。所以我要做天下间唯一一个不会让环姐憎恶的坏小子。有了这个唯一,环姐就不再是憎恶所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