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暗忖在这气头上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便低头行了一礼,默默出宫去了。
朱芷洁见妹妹出了宫去,仍是怒气未消。
自己心心念念夜不能寐之事,在母亲和姐妹的眼里便是如此无所谓么?母亲不置可否,姐姐挂念国事,妹妹更是当成笑料与自己插科打诨。究竟有谁是真正在意自己的?眼见这几日叶知秋该觐见的也都见完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动身回苍梧去。难道联姻之事便这般不了了之了?难道我这一生真的便要困在这清涟宫中了?重延……我如何才能再见到你……
朱芷洁想得胸中一阵悲苦,不由高声唤道“来人!把酒取来!”
过了一会儿,小蝶端上一壶酒来。朱芷洁见酒壶通体漆黑,似是生铁所铸,壶上还刻着奇怪的文字,问道“这是什么酒?”
小蝶回道“哦,这是前几日沐恩院的杨公子送来的酒,奴婢一时忘了说,如今殿下想起来了,正好取来。”
朱芷洁闻言大怒,斥道“忘了?前几日便送来的东西你如今才说,倘若我今日不想起来你便一直要忘着么?”
小蝶从未见她这样说话过,吓得浑身哆嗦,答不上话。
“平日里都是我太纵容你们,以至于眼中没了我,是么?来人,给我掌嘴!”
朱芷洁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耳边响起噼噼啪啪的巴掌声。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觉得咽喉如同刀割一般,好像喝下的不是酒,而是一把匕首。那匕首咽到肚中,又似入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开始火烧火燎地搅动起来,只搅得腹中肝肠扭做一团。
她忽然想起,小妹曾经说起过,这酒叫做螳螂刺。
“果然厉害,果然爽快!真是痛死我了……哈哈哈哈”,朱芷洁忽然觉得开始有些头晕,耳边劈啪作响的巴掌声也听得凌乱起来。
明明是这样难受,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好像很久没有能这样随心所欲一般。
还有什么是比随心所欲更快乐的呢?
她索性拨开酒杯,拿起酒壶,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说来也怪,喝这第二口时反而觉得温如白水,贴喉而下,无比受用。
朱芷洁站起身来,走到飞燕台边凭栏望去,远方一片郁郁葱葱处掩着巍峨壮丽的来仪宫。
轻风拂面而过,她忽然想起杨怀仁说的那句话
“人生在世,倘若每日都是一般滋味,就会觉得乏善可陈,就是要跌宕起伏才过瘾。”
真是妙言!今日,我便要随心所欲一回!
朱芷洁瞟了一眼已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小蝶,低喝一声“撵出去,永远不许进我的清涟宫!”
小蝶如遇大赦,捂着脸赶忙逃了出去,身后又传来一声高呼
“备车!我要去来仪宫见母皇。”
立时有别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回道“殿下,今日方是初三,还不到每月初五去给陛下请安的日子……”
“我想要见母皇,难道还得挑日子吗?”朱芷洁叶眉一斜,怒喝道。
宫女们再不敢言语,匆忙出殿备车去了。
来仪宫鼎香殿。
明皇刚用罢午膳卧在软榻上,宫女轻轻地放下纱幔打算退出殿去,忽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明皇抬头望去,隔着纱幔只看到一个人影,瞧不真切。
“是凌儿么?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奏?”
“给母皇请安。”
明皇听得声音,分明是二女儿,可语气之凌厉,又有些不太像。她缓缓掀起纱幔,说道“怎么是你?朕记得今日不是初五啊。”
“即便不是初五,女儿想见母皇的心思也是和初五一样的。”
明皇一怔,这个女儿她是知道的,十几年来从未如此直白地说过话。但听得她说得毫无矫饰,也听不出半分虚情假意,自己竟然有些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