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弯弯绕绕了许久,方才见竹林深处的秦家老宅,老宅历百年风雨,一派古朴浑厚之气,里面更是极为阴凉,不见人影。
“公子卧病在床,怕是要烦请二位进屋了,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海涵。”那老伯拱手道。
“老伯不必客气,江湖之人本不必在意什么礼数。”
“那便有劳姑娘了。”
老伯敲了敲门,“公子,风过崖的云姑娘和玥公子来了。”
云深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请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云深闻见浓浓的草药味,她回过头,“阿玥,你在门口等我。”
长空玥点头,抱着古剑便立在了门口。
那老伯也清楚风过崖的云姑娘治病时不喜旁人观看的规矩,便也自觉地退下了,“老奴为二位去准备些茶点。”
门一关上,屋内便暗了下来,云深望了一眼那重重帷幕遮掩的床榻,“秦公子莫不是要我悬线诊断?”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半晌,“姑娘进来吧。”
云深缓缓走进,掀开重重帷幕,脚步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随着帷幕渐渐掀开,那人的身形轮廓越发清晰,朦朦胧胧地映在床帐上。
她掀开最后一重帷帐。
夜明珠的光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光线朦胧,那人的脸半掩在黑暗中,看不分明,他有一双极好看的凤目,却不像萧珣般,眼中总是流光溢彩,他眼中极干净,像是竹叶上的洁白落雪,萧疏清朗。他斜倚在床头,里衣半敞,露出一小块极白皙的肌肤,如触之生温的上品美玉。
云深愣在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淮衣?”
像是那千年的冰川轰然倒塌,漫天茫茫的雪雾,几柱冰棱狠狠地扎在她心尖,心头血一滴一滴落在万古冰原,盛开出黄泉路上殷红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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