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垂目凝视着冉盈,负手于身后,微翘唇角似笑非笑,探身轻问“阿盈想要什么报答?”
冉盈仰起脸用秀美的双眼看着他,似在揣测他的心思。半晌,微微一笑,说“有恩必报才是大丈夫啊。丞相若是没有想好,何必要派人来堵截我?”
大战结束,她本想转身就走的。昔日他抛弃她时一言未发,什么解释都没有,就那样狠心地将她推下万丈悬崖,她根本就不该见他。
可是她却忍不住地想见他一面。
一次就好。几句话就好。一解相思之苦,从此她便可以了无遗憾地和他相忘于江湖。
冉盈是这样想的。
宇文泰明白了,她是故意站在那山丘顶上让他看见。她想他,想见他,但又不愿送到他面前来,掉了自尊,便故意让他来追她。
她想他,却不直说。她也知道他想她,所以故意引他入局,诱他先开口。
这看透人心的小东西!
宇文泰仔细去看,数月未见,她的面貌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到底是江湖险恶,转眼就成熟了不少,跟自己当初在青松书院外遥遥一望的稚气学子已大不一样。眉眼更添妩媚的风情,却又多了几分冷冽沉稳的味道。此刻她一身火红,明明是个艳丽动人的美人,却扮作男装,姿态清冷又疏离,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混杂在一起,看在他眼中,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想到她受的那些委屈和痛苦,他再也不愿掩饰心中对她强烈的思念。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紧紧
nt柱。
冉盈浑身一僵。闻到那熟悉的阿末香的味道,眼前一下就模糊了,心防轻易地轰然坍塌,什么自尊骄傲在这一瞬间都摧为齑粉。
这一刻,她也痴心妄想了好几个月呀。
宇文泰一如她当初回应他的答案一样,哑着声音说“阿盈的救命之恩,孤不会报答的。”
这世上的事,都是一报还一报,还完便两不相欠。可是他就想让他们这样彼此亏欠,才能一生一世纠缠下去。
冉盈被紧紧,箍着,带着哭腔嗔道“还是堂堂丞相呢,却惯会耍赖。下次可别再指望我来救你了。”
宇文泰抬起头,捧着,她的脸细细看了一番,宠溺地笑起来,说“还是这么胆大包天。”
果然还是这样的阿盈最好,最让他安心。
冉盈抬手揉了揉酸涩的鼻子,哑着声音说“给点金银也是好的呀。孤身在外总没钱花甚是不便呢。”
“阿盈何处需要花钱呀?”
“吃饭要花钱吧?住店要花钱吧?买衣裳要花钱吧?日后想安定下来,置个房产田产什么的也要花钱吧?”
又来了又来了,这张刁嘴!
还置个田产?难道还立志成一方豪强?
宇文泰嘴角微翘,看着她沉声低笑“孤一个铜板也不舍得给你。”
不远处,两人两马看着这边的动静。
玄成摸着下巴同一旁的严冲说“唉,真想去把她抢走。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啊。”
严冲憋着笑“那可是挂螭形禁步、指挥千军万马的大人物。你抢得过?”
玄成叫道“你太过分了!明知道我就为这个难过,还这样伤害我!他若也是个土匪,我又何妨与他争一争阿盈?”
严冲一拍他的肩膀,奚落他“玄成啊,别说宇文泰,如今我也是参与了沙苑大战的人了,你比我都差得太远了!”
玄成翻着白眼嘟囔着“都怪阿盈那个混蛋……不负责任的混账!”
严冲看着他又郁闷又懊恼的样子,忍不住失声笑出来“明明是你提出来要取消婚约。”
“她哪里能真的看上我?她不过是敷衍我罢了。你看她在那谁的怀里乖得跟只小羊一样!她当初可是扬言要想个法子弄死我呢!若我都准备好了婚礼,她见了宇文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