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莫那娄暗暗想,这两个人如今段位越发高了。表面上笑意盈盈眉来眼去,嘴上却唇枪舌战刀光剑影。连面对面说话都能说得跌宕起伏,害他们一众侍卫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都无法预测剧情会如何发展,是不是会在下一刻突然崩掉。
冉盈看着宇文泰那张英俊无双的脸,望着他看向自己的宠爱又深情的眼眸,一颗心慢慢静了下来。
她已渐渐明白,只有那些不名一文的穷小子才会珍惜爱情,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舍弃。而宇文泰这样身居高位的男人,从来都是爱情里最危险的叛徒。他们因为拥有的太多,而不得不取舍。而她,既然喜欢上他,就更加危险。她必须要使自己在他的心里,成为不能舍弃的那部分。
一味地指望着他的喜爱和怜惜吗?太不牢靠了。上一次她之所以被他舍弃,不就是因为那时的她对他来说,除了喜爱,除了有趣,别无其他吗?
除了偶尔同他逗趣,她对他来说,还有什么用?
局势、时代、历史,从古至今,万事万物,乃至这无远弗属的宇宙,都常在变化之中。人心这样的不牢靠,就变得更快了。
男人是最势利的动物。若想和自己爱的男人长厢厮守,就必得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一点点的仰视,都有被他踩在脚下的危险。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成为他后院里众多金丝雀中的一只,从此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而互相倾轧,费尽筹谋。
冉盈可不想做那样的女人。宇文泰这样的男人,她只想独占!
宇文泰看着冉盈在月光下英气中带着妩媚的面庞,心中一动。他圈起手指放在唇间打了个呼哨,不远处的苍鹭应声而来。
他牵住缰绳,口中催促着冉盈“上马!快!”
突如其来,冉盈不明所以,懵里懵懂地被他催上马去。宇文泰随即自己翻身上马,将冉盈圈紧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肚子,苍鹭撒开蹄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丞相!丞相!”贺楼齐在后面追了两步,眼看追不上了,回头对其他铁卫说“这深更半夜的,丞相一个人要带她去哪儿?只怕周围还有高欢的流兵啊!”
刘武望着苍鹭远去的方向,摸着下巴慢吞吞地说“好像是……你没听说过咱们鲜卑人的那个旧婚俗吗?现在边境上那些游牧的穷人还在用的……”
“催妇上马!”莫那娄像突然想起来了的一样,一口说了出来。
“什么?!丞相,他是丞相啊!还玩催妇上马?!”贺楼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催妇上马是鲜卑旧俗。鲜卑人原行抢婚,男人先趁半夜将中意的女子悄悄带走,待到女子有了身孕,再准备礼物送到女子娘家。有些穷人因无钱准备礼物,甚至带走了女孩就此一去不回。因为总是半夜行事,所以男人总是催促着女子赶紧上马逃走,便把这种婚俗称为催妇上马。
刘武依旧望着苍鹭离去的方向,慢吞吞地说“丞相果然是咱们武川出来的汉子,真野啊。”
“野。”莫那娄笑着说,“阿冉还一无所知就上了马,丞相这算不算骗婚啊?”
贺楼齐又乱了“骗婚?他毕竟是丞相啊!他们……他不准备三书六礼迎娶阿冉的吗?他们?!”
刘武还在摸下巴“三书六礼要走到什么时候?阿冉没有娘家,又这么骄矜,这也是个好办法,免得她长了两条腿,以后再到处乱跑。丞相不开心,我们也跟着提心吊胆。”
“丞相可能确实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吧?”
“怎么可能有办法?这都一见面就跟他要嫁妆了,是怕气不死他吧?”刘武一脸不屑。
“不管怎么样,能想到催妇上马这个办法,果然是响当当的武川汉子。”
“阿冉若是知道待会儿她下了马就算是宇文氏的人了,会不会打死丞相?”
“喂!你们都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