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险最难的时候离他而去,她不知道他自从那天被她的家奴伤痕累累地被扔出去,就再也没回过武川。在往后的那些年里,她没有见过他彻夜无眠默默掉泪,她没有见过他遍历杀伐九死一生,她不知道那些年他翻过了多少高山爬过了多少泥泞,更不知道他忍受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才走到今天!
他所忍受的这所有的痛苦,在她的口中,只不过是轻飘飘的“万人之上”四个字。可是他为这四个字所付出的代价,她却从不曾看在眼中!
就算一直不曾相忘,如今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情分再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臣下郎英,给柱国大人请安!”
宇文泰被那声音一下从各种无以名状的情绪中拔了出来,心却狠狠一炸。
这一炸,直觉得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狗东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冉盈兴冲冲下了船,一刻也不愿耽搁,在码头雇了辆车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宇文泰的官邸。自己还美滋滋地想象着两人久别重逢的情景呢,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女子扎在他怀里哭哭啼啼。
什么多年之前,什么从未相忘,什么甚是思念……什么……什么玩意儿!!
冉盈听在耳朵里,气得额角的青筋噗噗噗地乱跳。宇文泰这个混蛋,前些日子在洛水边在温泉里那些情话还言犹在耳,转眼就瞒着她搞出这么一出。
她眉头一皱,心中大为不快。可当众撒泼打滚一向不是冉盈的做派。只见她瞪着眼,摆出不胜惶恐的表情,说“哎呀,不知柱国这里有客人,失礼失礼!郎英先行告退了!”
说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拱手礼就要往门外退。
宇文泰脸一黑。这厮果然误会了!
“回来!”他威严地命令。
“可是,这……”冉盈回过头,看看玉楼,又看看宇文泰。那眼神看在宇文泰眼里,分明是在说,怎么回事?赶紧把她处理了!
背着她跟别人勾勾搭搭就算了,现下眼见着她都来了,居然还抱着,那手跟黏住了似的,扯都扯不开,也太嚣张了!
宇文泰委屈巴巴地窝着一肚子无名火,又不能当着玉楼的面发作,只好说“孤今日召你来是有要事。你去客室稍候片刻。”
贺楼齐立刻机灵地走过去“郎大人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