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盈问“他就这么躺了三天了?”
蓁蓁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想照顾他的,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好……”
冉盈看着她,心想这小女孩哪来这么多早熟的心思。
灵犀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药。冉盈见她要喂药,想着别在这儿妨碍她,转身便要出去,谁料高肃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冉盈以为他醒了,低头一看,还闭着眼睛轻轻哼哼呢。这人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没个正形。冉盈试着甩开他的手。
却听见他的喉咙里有些模糊地溢出两个字“阿娘……”
冉盈一愣,没听清,第二声更清楚的就来了“阿娘……”
灵犀说“王上真是烧糊涂了。”
冉盈问“他从前也是这样一发烧就喊娘吗?”
灵犀脸一白“从没有过。”
冉盈试着挣扎了几下,可那衣袖被他抓得忒紧。实在没办法,只得朝着蓁蓁尴尬地笑了两声“他烧糊涂了。”
她在床沿上坐下,轻声说“吃药了。”
手松开了。
冉盈“……”
这厮别是故意的吧?
无奈,冉盈只得坐在床沿上,耐心地喂他吃药。吃完了药,见他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这才脱身离去。
到了半夜,高肃醒了,见灵犀在一旁守着,问“下午可是有人来过?”
“阿冉来过。”灵犀说,“还喂王上吃了药才走。”
高肃听了有些发愣。她来过?他下午烧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娘亲回来了……
灵犀掩嘴一笑“王上这次真是病得比往年厉害,都烧糊涂了,拉着阿冉不放,口里还喊着阿娘。阿冉只得喂着王上吃完药才离开。”
高肃一听,抬起自己的手一边看一边发愣。这只手何时这么有出息了,还会自己主动出击?
想象着冉盈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坐在他身边喂他吃药的样子,高肃忍不住勾起嘴唇笑了起来。
难怪听别人说,做男人要脸皮厚一点。果然是金玉良言。
第二天上午,冉盈又来了。她是有正事要找高肃。
二月是冉氏全族的死祭。当初她只身逃往长安是年前的事情,之后刚入二月,她就听说了冉氏被高欢下令灭族的消息。
去年二月时传国玉玺的下落还未分明,她不敢回晋阳祭祖,今年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又和高肃在一起,便想着要到晋阳去祭扫一下族人。可是她想去晋阳得要高肃同意,不然谁敢放她出门?
谁想到到了关键时候,这家伙怎么就在床上挺着起不来呢?
她进了澜沧苑的卧房,见高肃醒着,正半靠在床头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醒了?我有事跟你说。”冉盈正要开口,高肃懒洋洋地打断了她,
“见了本王都不问个安,什么事本王都不听!”
冉盈见他生了场病忽然矫情起来了,翻了他一个白眼,敷衍道“乐安王身体可大好了?我有事同你商量。”
高肃不紧不慢地送给她一个白眼“你没看到本王正卧病在床吗?现在商量不了事儿。”
“你这不是醒了吗?”冉盈不耐烦了。
“你给本王高烧四五天试试!本王头还晕着呢,浑身没力气!”高肃无端地冒起一股火。有什么事比他重要?
冉盈心里有些冒火,想打人,在他床边的小圆凳上坐下,不客气地说“我要去一趟晋阳。”
“不许!”高肃一听晋阳二字,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她。
“高肃,”冉盈轻声说,“二月是冉氏全族的死祭,我想去晋阳祭拜一下。”
高肃一愣。他早已把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他看向冉盈,只见她一张雪白的小脸越来越红,眼底也涌上了泪花。
他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