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阴暗潮湿的过道上,到处是杂乱的报纸纸箱,头顶的白炽灯扑闪着,挣扎着就要熄灭。
“吱”
一楼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接着是脚踩在地上的咯吱声。
有人回来了。
韩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行尸走肉般迈着步子。
终于忙完老板交代的活。
可为什么总是要我加班加点,真的一刻也不想待在那个满是肥猪的屠宰场了,不!我根本不想待在这个没有前途没有未来的小镇!
“嗤”一楼的灯突然熄灭。
“这什么线路!才换的灯!”韩伟低低咒骂了一句,只好借着上面楼道忽明忽暗的光亮,扶着楼梯扶手一点点地往上挪。
他搬来这里不到一周,之前住的房子涨租金了,多亏和曾经的房东是一个生产队的,帮忙找了个租金便宜的地。
就是这小北街四号,一栋九十年代的老房子,虽然有老人常常议论这房子有毛病,容易闹事情,但耐不过一个月只要两百租金。
我一个杀猪的,还怕这些?
韩伟,三十岁,初中文化的农村人,家里走了点亲戚关系,把他送到镇上最大的屠宰场上班,一个月多多少少能有点收入,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他住在二楼最里面正对的一间房,左手边是阳台,右手边就是一家家住户,厕所在另一头,所有住户共用。
二楼除开他,就只有一户住有人。
阳台外是一片荒废的土地,长满了杂草,再远看就是魏柏镇。
韩伟慢吞吞地走着,一边在兜里摸索钥匙。
“滴嗒”
有水滴落的声音。
在这片寂静中显得很刺耳!
“滴答”又是一声。
韩伟驻足停在唯一邻居的门口,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
“滴答”
果然是他家传出来的,这个老大爷应该换水龙头了,不然日积月累要浪费多少水!
没有多想,韩伟就拿出了钥匙要开门,余光瞥见自己双手,他就呆住了。
握住钥匙的手上,满是红色!
有点腥甜的气味。
这是血?
“我记得我从场里出来时是洗了手的啊?”韩伟心里有点发毛,不敢多想,就把钥匙插进锁里。
“滴答”
扭动钥匙的手猛然凝住了,韩伟额头上流出几滴冷汗。
这次水声很清晰,离自己很近,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后!
韩伟觉得自己应该是劳累过度,产生了幻听,有水声多正常,谁家水龙头不会漏水?
自己回去了就该直接倒头就睡!
“滴啪”又是一声,不过有点不同。
韩伟的身体彻底僵住,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清醒过,寒意从脚跟直勾勾地往上窜。
后脖颈上有点湿润,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反手摸了摸,指尖触及时黏黏糊糊的,夹杂着稀碎的颗粒,很软。
是血……
头顶上有……什么?
喉头悄然间滚动了下,韩伟的胸腔被恐惧填满,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溺水,河水充斥肺部,无法呼吸的感觉。
小腹有点绞痛,这是身体过度紧张或者恐惧所造成的。
韩伟不敢回头,怕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钥匙几次都没有拧开,门的锁有问题,他省钱没换,现在后悔得要死。
“咔”门终于开了!
韩伟想都没想直接钻了进去,关上门后瘫倒在地,腿肚子难以抑制地直哆嗦,身子软的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是什么东西?
难道真的像老人们所说,有不好的玩意作怪?
可……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