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航看着柔软娇弱的婴孩,手紧了紧,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也不知是天热还是什么,手心直冒汗。
桑母见他犹疑,直接从裴母手上抱过宝宝,“很简单的,就这样抱着就可以了。”
她看似在教他如何做,抱到之后却并不急着转交,端详着宝宝的五官,小脸皱缩着,皮肤发红,一时看不出长什么样。
只是想到那是女儿的骨肉,心里感慨万千,瞬间就红了眼睛。
裴沐航伸手接过来,盯着他的小脸小手,先不说好不好看,光是想到这是自己的儿子,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
给家属看过之后,宝宝就被抱去了观察室。
等桑归雨被推出来的时候,头上还有细密的汗,嘴唇苍白,就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眼皮耷拉着,脑袋侧向一边,瘫软在病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桑归雨意识混沌,好似快要陷入无尽睡梦,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语气里的急促慌张让她不敢睡着,顶着疲倦勉强睁开眼睛,在看到裴沐航的时候,突然哭了。
“宝宝?”她的声音微弱,需要裴沐航贴着她才能听见。
“宝宝没事,他没事,没事。”
裴沐航听到她说话,确信她没事,眼眶瞬间就红了,对着她的额头亲了又亲。他从没有这种感觉,满心满眼的感激,感激他们母子健康。
也许真如桑母所说,屁股大好生养,桑归雨生产地很顺利,医生本来建议三天后就可以出院,还是裴沐航想要让她多调养一下才延了一天。
住院期间张姐和茅姝兮过来看望过她两次,第二次闲聊的时候,茅姝兮无意中说漏嘴,桑归雨才知道,少东已经一个礼拜没去公司上班了。
她正要问怎么回事,张姐忽地咳嗽起来。
“对不起,嗓子有点不舒服。”
茅姝兮瞥了她一眼,说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的话就急着走了。
直到她们离开,桑归雨也没机会问出口。
虽然有愚小弟撑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那么久不出面难免引人猜想。
桑归雨此时还有些虚弱,打了几个电话给他,都是没人接。她人还在医院,并不能做什么,只好等以后再说。
想到他和泽的关系好,桑归雨想从泽那里找到他,翻看手机才想起她根本没有泽的联系方式。当初一起工作,每天见面,从没想过要私底下电话找他,她又是下属,不方便开口,而他那寡淡的性格,更不可能主动留电话号码。
自从少东说把他调走了,过去那么久,偶然一个回首,竟发现两人就这么断了联系。
当初她还去泽那里吃过几次火锅,他带饭多了也会分给自己吃,她还以为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才走近就走散了,事后回想,未免感伤。
裴沐航见她总是若有所思,心里很不痛快,不喜欢她这么挂心少东,又不好明着吃酸拈味。
“要不要看看宝宝?”裴沐航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不是刚刚吃饱睡觉去了吗?”桑归雨放下手机,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最近怎么记性变差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倒没什么,他反而傻了?
裴沐航当做没听见,倒了杯水给她,然后开始收拾东西,桑归雨正想着要不要给张姐打个电话,裴沐航突然扭头问她,“这衣服还要收起来吗?”
他手中的衣服是宝宝喝奶之前换下来的,这才穿了一次,难不成要丢掉?
“要啊,肯定要一起带回去,你站另一边别挡着我,我说你来做。”
“宝宝和大人的衣服要分开装,小心,袜子掉了。”
“裴沐航,衣服可以折一下吗?”
这个男人体贴是体贴,这种事情还是不懂,终归需要她一边盯着才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