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部门已经独立出去成为了新的子公司,虽然还在一处办公但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管理体系,她不用操心。
而其他部门也在有条不紊的烧着钱,各方面进度都很明显,只是他们普遍向修灵反映为什么那个烦人的老板这些日子不再来了。有人有逻辑问题解决不了、有人的程序总是出问题、有人的配方老是拿捏不好那个量,似乎所有人都在寻找谷涛,但谷涛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虽然分别那天修灵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但人都是这样,初分别时感觉不到,因为那个离开的人,ta气息、ta的音容都还是温热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不同。但终有一天,在熟悉的地方看不到ta了、在突然联络时找不到ta了、在去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喊着ta的名字却没人回应了、想吃一碗面却再也不是ta的手艺了,然后落寞的回到家,看到阳光下的微风吹起窗帘时、在打开冰箱时、在晚上独自回家时、在看着一部搞笑的动漫时、在吃着一罐黄桃罐头时、在晾晒衣服时,突然反应过来,那个人真的不见了。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嚎啕大哭,并不是悲伤到极致时没有眼泪,而是眼泪意识到悲伤时,那个让人悲伤的人已经远走。
对朋友是如此、对家人是如此,对时间万物都是如此。
人为什么会追悔莫及?其实无外乎就是反复和自己较劲,反复痛骂自己在ta还在身边时,为什么更加珍惜一些。毕竟有些离开很突然,一个不小心,也许就真的再无缘分了。
这并不是伤春怀秋,而是真正的不辞而别总是让人心有余悸。
点上一根烟,修灵轻轻吐了口云雾,转过头对小白龙说“你说,如果我当时说请带我走,他会带吗?”
小白龙被师父的状态吓坏了,愣愣不敢出声。
“会。”修灵立刻点头“他一定会的,可是我为什么不说?我明明那么喜欢他!”
“师父……他……他还会回来的。”
修灵抱着小白龙,在它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如果回不来了呢?那我是不是连一声再见都没有来得及说?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
小白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想妈妈……我想妈妈了……”
“不哭不哭,宝贝不哭,明天师父就带你去找妈妈。”
而好不容易哄睡了小白龙,修灵的眼泪却顺着下巴滴落在酒杯里“傻孩子,你什么时候都能见到妈妈,可是师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呀。”
天色将明,云色却暗淡,乌云聚拢在基地的上空,气压特别低,柱子上、墙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水珠子,经缘从床上坐了起来,习惯早睡早起的她,打开煤气灶烧上水,然后习惯性的按下了通讯按钮“明天我休假,你过来顶一下。”
但下一刻,那头传来的确实无法联系的回执信息,经缘突然清醒了过来,自言自语道“哦……他走了。”
之后,煮面条、煎蛋、蒸香肠,一切都和往常没有区别,但突然她就感觉自己心里空了一块,好像又回到了刚从昆仑下山的那一刻,不安定、惶恐、迷茫,这些情绪顿时涌了上来,经缘站在窗口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现在真的很不安定,就像……就像是有根刺顶在了她的心口,这感觉让她烦闷。
“鬼天气。”经缘看了一眼窗外,咒骂了一句,然后就把所有的古怪归罪于天气。
一切都好像如常在进行,人们还是在笑着闹着,基地里的新人越来越多,这也代表着越来越少的人记得谷涛这个人,他的名字逐渐也开始淡出人们的视野,经缘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偶尔在食堂吃饭时听到一句“好久没见谷教官”时,会让她的心猛的揪一下。
“今天会议的内容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