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医院还是家？什么时候的事。”

“回家。人是早上没的。”苏孟说着，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她头一次顾不得将人甩开，任由人紧紧将她握住。

两人都无心思言及其他，出了电梯就慌慌张张的奔去停车场。

路上，庄尧仿佛比苏孟还要心焦，既要尽快赶路，又要注意着路上安全，同时还要分出心来关注苏孟的状态。

可让他大感意外的是，苏孟除了脸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妥。甚至还能清醒的跟他讨论是走三环还是四环更合适。说完了，就看着前方的路沉默不语，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与他本来以为要面对的崩溃大哭或是思绪紊乱的场面简直大相径庭。可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的苏孟，反而更叫他担心。

庄尧很想问她在想什么，但这个节骨眼上，又不敢轻易打扰，只能将自己的意外与疑惑尽数憋在心里，只专心看路。

苏孟确实冷静了片刻。心里在接到电话那一刻是震惊和慌乱的，但等她上了车，理智就慢慢回颅。她想起孟秋云电话里说的，人是早上一觉起来突然没的，毫无征兆可言，姑姑到家里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没气了。

她想起，前一天晚上老太太才和姑姑通过电话，说是想吃糖炒栗子。为此，姑姑还特意给老爸发了信息偷偷笑话老人家嘴馋。可谁又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不过一宿的功夫，居然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她不禁联想到几个月前老太太摔的那一跤。当时医院各种检查都很正常，所以老太太很快就出院了，然后该干嘛干嘛，跟没事儿人一样，依旧健朗。可如今……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她的冷静只维持一段时间，一安静下来，终是心里开始发乱，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老太太生前的那些过往，和她曾经说过的话，一时间，居然感到手指都有些发麻。

苏孟用力的攥了一会手机，可是收效甚微，好像有些使不上力气。还是庄尧发觉，腾出一只手来与她的手紧紧交握，仿佛要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两人十指交握，却是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