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有一个破水壶,水壶里也没有半滴水。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恭桶,秽物早已装不下,溢得四处皆是,难闻的气味充斥在整间囚室,令人作呕。
岚兮忍不住弯腰呕出几口酸水,她尚未看明情况,便想拔脚逃到外边透口气。
谁料囚室的石壁比她更快一步,彻底将他们与外边隔绝了。
她急切地摸索着石壁,想找到机括,早知道此地是这番景象,她该先做点准备再进来,至少心理上也该先适应一番才好。
即墨云撕了两段布条,将其中一段蒙在面上,又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岚兮愁眉苦脸的回头,想要说话,却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张口。
即墨云替她蒙上布条,她苦着脸,自个儿伸手拉起他的袍角,又撕了几段蒙住口鼻,才稍觉好些。
即墨云双眸微弯,显然是觉得好笑,岚兮瞪了他一眼。
即墨云向那墙角边使了个眼色,敛起笑容,率先走到那人身边,拨开他结成块的乱发,那人的脸也脏得难以辨认。
岚兮走近,蹲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即墨云道“此人当是秦长卫。”
岚兮道“我想也没有别人了,他这种富贵人家出身的大老爷,几时吃过这等苦头。”
她伸指戳了戳他的肩,勉强俯身在他耳边喊道“喂,秦长卫,你醒醒,听不听得见我们说话啊?”
她如是喊了几声,秦长卫不应,她又伸手碰了碰他的头颈,触手但觉干热“他在发热。”
即墨云扯了片衣料擦去他脸上的污垢血渍,那人逐渐露出本来面目,和那冒名顶替的,竟是一模一样,只是瘦得脱相。
即墨云道“他昏迷了,得先救醒他再说。”
岚兮温和地掀开棉絮,挥了挥漫天尘灰,看着满身血污的秦长卫,恻隐之心油然,也不再觉他脏臭,仔细诊视了半晌。
她道“他身上的伤,无论大小新旧,加起来共有三十余处,但都只是皮肉伤,且未见溃脓,可见,他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为了不让他死得太快,对方倒也舍得用药。”
“只是他有好些日子水米未进,尤其是身体缺水,若无法及时补充,恐有性命之忧。”
岚兮说到这里,环顾四周,叹气道“可这里除了金汁,哪儿有水啊?”
她探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若是有,她倒也想喝上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