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觉得,一味接受她的照顾,并不是件舒服的事了。
“干嘛?”
岚兮回过头来,有些不耐地道。
“我,我想解手。”
他迟疑了下,也只能说出口了。
岚兮一怔,道“你等等。”
她出门提了个夜壶进来,洗得倒是挺干净,但再干净,也挡不住这年深日久的腥骚之气。
岚兮将夜壶放到他身边“那,这是刘老爹用的,他早起时便洗干净了,你自己动手吧。”
她说完,便收拾了东西出去了,她可不想在他清醒时,还帮他解决这件事。
梅吟香也不太乐意,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真成了一个废人。
他不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变得毫无尊严。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梅吟香恢复得很快。
第二天,他就能坐起自理了。
第六天,他便能起身走动了。
到了第十天,他已基本活动自如了。
在这里,梅吟香认识了刘老爹和刘桃儿,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身处的地方,也知道了岚兮对他们撒的谎。
梅吟香没有戳破其他,只强调了一点,他们不是兄妹,而是夫妻,只因闹了些矛盾,她才总对自己爱理不睬。
他还说,自己姓风,与娘子闹别扭是私事,她既然不愿承认彼此的关系,便请刘老爹和阿桃不要揭穿,以免她尴尬。
刘老爹对此深信不疑,想着他昏迷时,岚兮对他的悉心照顾,比起兄妹,他更愿意相信这二人实为夫妻。
阿桃和刘老爹都很配合,答应了不戳穿,便不戳穿,虽暗地里偷笑,但口风却守得挺牢。
梅吟香还向刘老爹借了剃刀,捯饬好了这一脸的邋遢。
刘老爹与阿桃看见焕然一新的他,都不禁露出惊叹之情,这样英俊风流的人物,流落到这等穷乡僻壤,实在是稀罕。
再想想这小两口站在一起,简直太过般配,更是心生好感。
对于家里来的这两位贵客,刘老爹和阿桃皆是由衷高兴。
自梅吟香醒后,岚兮就未曾在他身边留过夜。
每日里除了必要的诊治,也不愿多踏进柴房一步。
自然,她不想走进来,他便走出去,帮刘老爹干些轻活,佯装不经意地在她眼前晃悠。
她每次都视而不见,他也不十分纠缠。
两人之间,亲近又疏离,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