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棵槐树。”
梅吟香点头道“是啊,还记得谷口的那棵老槐树吗,每逢槐花开,你便喜欢呼朋引伴,齐聚树下饮酒赏花,那时你还说想拿槐花酿酒呢,还有……”
“够了,我不想听,你想造就造吧。”
岚兮蹙眉,打断他的话,掉头走回屋去。
至门口,她突然察觉不对,又回头道“你今天又叫错了,再让我听到你唤我的名字,我就撵你出去。”
梅吟香一怔,笑着改口道“是,主人。”
岚兮回身正要进屋,又不由驻足“对了,你的手才刚好,做事当心些,若再伤着,干不了活,留你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她撂下这句话,这才踏过门槛,将门关上。
这话虽是背着他说的,但关怀之意显而易见,他的岚岚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梅吟香欢天喜地地对着房门,大声回了句“是,主人。”
岚兮关上门,闷闷不乐“他手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在意他,哼!”
这日傍晚,梅吟香在岚兮的眼皮底下,卷着铺盖又搬回了隔壁。
岚兮板着脸,什么话也没说,他冲她大大方方地笑着,知道她这是默认了自己的举动。
这两日梅吟香忙前忙后,置办过年的东西。
岚兮也自顾着整理医馆,偶尔反胃欲呕,他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嘘寒问暖伺候着她,不需要他时,他便主动消失。
岚兮揣测他是躲在暗处偷窥自己,有意识地回头搜寻,却没见着他的人影,直令她怀疑,他是不是长了顺风耳,千里眼。
除夕那日,岚兮起身推开窗子,眼前竟是白茫茫一片。
原来昨夜下了一宿大雪,许久不见这等景致,她登时身心欢愉,匆匆披上斗篷,便开门出去了。
咯吱、咯吱、咯吱……
岚兮拎着裙裾,重重地踩着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向雪厚处慢慢跋涉,身后留下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她捧起一抔积雪,凉意透心,连呼出的气息都化作白雾。
岚兮倍感愉快,笑容怒放,就在庭中推起了雪人。
一点一点地,半人高的雪人逐渐现出形状,梅吟香的身影出现在了雪人后。
他向着自己走来,岚兮的动作不由停下,笑容也渐渐凝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