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寒冷的夜里,土壤已经上冻,一镐刨下去只看见浅浅的一个小土坑和带着冰碴冻得结结实实的土壤。
然而那瘦削的身影仍然不知疲倦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钢镐,一下一下,不断刨挖着坚实的地面。
他凌乱的额发遮盖住绝望的双眼,苍白的肤色看起来三分像人却有七分像鬼,他恍若不知道自己的双手上布满了多少血口子,只是麻木的一下下刨挖着。
在他身后,一个一袭白衣外罩一件连帽斗篷的女子叹息着转身离开。
师父这是彻底沉浸在自己的心魔之中,丧失了一个修行者最起码的六感和神识。
林夕若是强制性唤醒他,最后只能让曲九霄反被自己的心魔反噬,魂血是拿回来了,心魔反而更重,也是有点得不偿失。
朔风呼号,光秃秃的枝丫在墨黑的冬夜颤抖着自己的寒冷。
风拂起丝绸般的黑色斗篷,林夕眯起眼睛举目四顾,少顷,她沿着一个方向迈步而去。
她的步伐并不如何快,迈开的步伐也不算大,可是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一步,两步,明明她只是很平常的走路,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些车水马龙很快就被她远远甩了开去。
林夕很快就走到了位于郊外一栋老旧的二层小楼前面。
和许多的灵异故事一样,这是一栋看起来阴森森而又孤零零的建筑,老旧的木质结构房子,到处都是夏天经年潮湿遗留下来的苔痕,屋顶上攀爬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酷寒的风刮走最后一片落叶,现在和那些落叶树木一般只剩下虬结盘曲的细蛇一般的枯藤。
林夕慢慢踏上磨损而陈旧的楼梯,除了“踏踏”的闷响之外还有年久失修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咯咯”的声响。
林夕走上二楼,在一个房间前面停住脚步,油漆斑驳的木门忽然“吱嘎”一声自动打开,屋子里面一股腐朽的气息向她扑面而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明明是十几岁小女孩的声音,可是却带着一股暗哑,像是曾经哭泣了许久一样。
林夕唇边勾出一抹冷笑,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很是空旷,倒像是一间会客厅,壁炉里有果木在燃烧着,但是似乎并没有带来一丝暖意,这间屋子依旧冷得像是冰窖,明明灭灭的火焰倒是衬得挂着血红窗帘的房间鬼影重重,令人观之心生不喜。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穿着一件破旧的血红色的连帽斗篷,里面是一件同样破旧的黑色哥特式连衣长裙,兜帽的阴影中有几缕干枯的黄发垂下,稀疏的刘海儿下面是一安静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子。
她对着林夕咧开嘴巴天真的笑,只是两颗门牙间过大的缝隙不知为何让人看了感觉很不舒服。
“你来了?坐吧。”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贵族少女做派,红木茶几上正放着一本和女孩衣服同样陈旧的日记本,少女正在上面书写着古怪的文字。
只是她并没有笔,她用手指在写,用自己的血在写。
“查理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少女的尸体从冰冷的泥土中解救出来,他不顾寒风,将女尸带回到那间旧屋里。”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砰,砰,砰……
“查理敲响了屋门,他知道只要进去了,少女就有可能会被复活。”
门无声的开了。
一个又瘦又高、憔悴而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在他的臂弯里正托着一具死去不久的女尸。
小女孩斜斜的睨了林夕一眼,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坐下吧,接下来要怎么做,你知道的。”
她的手指鲜血淋漓在破旧的日记本上继续书写“用最锋利的匕首戳穿你的心脏……”
“刷”的一声,一条冰晶凝结成的锁链紧紧勒住小女孩的脖子,女孩被林夕勒得原本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