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娘一起,杀死了所有对不起我们的人,只除了我那个父亲。”
邪灵停顿了一下,似乎沉浸在那些痛苦而又痛快的往事中。
“不是我们不想,而是还没等杀死他,他就找了个法力高深的牛鼻子老道,我娘和老道拼了个两败俱伤,不知为何我糊里糊涂去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后来才知道,我无意之中竟直接进入了第二具母体,可是我依然没能平安出世,这个母亲也是个蠢货,怀着我到第五个月的时候被人给落了胎。于是我只能继续在这世间游荡。”
林夕一步步不由自主的走,她的脚不知何时已经血肉模糊,甚至有几处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疼痛让脸孔都开始渐渐扭曲,然而邪灵的声音依旧喋喋不休。
她讲述着自己的每一世,而林夕的酷刑也会不时有些变化,或被丢弃在火上炙烤,或被冰封在寒冰中瑟瑟。
每一世邪灵不能顺利出生,她都会第一个杀死那个不争气的母亲,不管任何理由,然后再以及其残暴的手段杀死那些它认为伤害过自己的人。
现在的邪灵已然是个天胎,它总能不沾染任何阴邪气息,所以冥界根本不知道世间有个这样的存在。
因为每次成功寻找到母体,它都会借由母体汲取着真阳之气,而累积了八世的天胎,在阳世的邪灵就连鬼王都拿它无可奈何,倘若一时不查被摄入它的先天冥想界,即便是鬼王也只能像林夕这样任由宰割。
它越说越是洋洋得意,却忽然被林夕隐忍着痛楚的声音冷冷打断。
“如果你觉得害得你不能顺利降生的人都该死的话,那么你最应该杀死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吧?作为一个天胎,你不断贪婪吸取着各种有助于你自己成长的养料,甚至不自觉掠夺着母体的营养和生机,最后导致没办法再供给你而流产恐怕才是你八世都不能顺利降生的最大理由!”
“这世界上,没有几个娘是不爱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的,可是每次不能生下来,你都把那个辛苦孕育你的人当做第一个该杀之人,你自己……才是害死自己的真正元凶,你才是那个……最该杀之人!”
一根白森森的骨剑突然出现,将林夕的肩膀刺了个对穿,而林夕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一柄边缘带着锯齿的透明大剑骤然出现在她的手里,林夕对准刚才攻击发出的方向瞬息连劈出三下,每次都会有一声婴儿般的啼哭响起。
“你好诈!”邪灵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个女人以言语刺激自己主动出手攻击它,就是为了能找到它的藏身所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封印住我,明明已经吃下我的血肉,最后却能转移到朱敏娜的肚子里,你究竟是谁?”邪灵的声音虽然有些衰弱,显然已经被夺魂之息砍伤,可是它隐在暗处,林夕又找不到它的踪影了。
“我是朱敏娜找来除掉你的人啊!”林夕尽管已经很疲惫,可是依旧还在不停的走,她现在赤裸着双脚正走在带着冰碴的泥泞山路上,每走一步,都像被利刃不断割伤脚上的寸寸肌肤。
那些裂开的伤口被冻得通红,一道道血口子向外翻着,污泥和血水充斥其内,每一步都如同历尽世间最大的苦楚。
“我跟她才是真正的攻守同盟,不然的话,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朱敏娜肚子里呢?”林夕似乎完全不知道疼痛,笑嘻嘻的说道。
“你撒谎!”邪灵怒声尖叫着,几乎要把林夕的鼓膜吼炸了“现在的我,不管在谁肚子里,我活着生下来就是母体生机断绝之时,生我对她有什么好处?朱敏娜有那么蠢?!”
经过八世的累积,邪灵想要出生需要大量的灵气和营养,所以它当初害死潆洄倒并不全是一味的嗜杀,而是没了潆洄的那些生机和气血,邪灵还没到生下来就会死亡。
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命争夺,赢的人活,输的人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