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便挑。”
“我不要那些。”
那些像他,却不是他,而是她看着他的脸画下的别人。
“我想让你画一幅真正的我……”他倒茶的手一顿,眸光微闪,“将你自己也画上。”
“嗯?”
“可以吗?”他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可容茶却听出了些许可怜的意味。
他这般问,容茶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此刻吧。”
说着,他站起身欲宽衣解带,吓得容茶赶紧按住了他的手,“有话好好说!”聊可不行。
她还是个孩子……
郁璃微怔,琉璃般的眸中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去换我原来的衣服,可是有何问题?”
细密的羽睫颤了颤,容茶心虚的“啊”了一下,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郁璃换了一身黑衣出来,自动自发的站在了榻边,流程了解的明明白白的,“我该摆个什么样的姿势?”
“你自己发挥吧。”她指导的话肯定全是带马赛克的。
“如此,那便简单些就好。”
他走到窗边撩袍坐下,目光笔直的落到她身上,窗外是混沌的夜,一墙之隔是一室暖融。
铺了纸,蘸了墨,容茶刚准备落笔,不妨郁璃忽然开口,“容茶。”
“嗯?”
“别忘了给你自己留个位置。”
“……哦。”
她明白,此刻画的这幅画就和现代人拍照留念是一样的,只是她不确定,她离开之后这幅画会不会发生变化,毕竟是要抹去一切有关她的事物,郁璃如此做其实是徒劳,但她不忍心告诉他。
待要开始画时,谁知又生事端。
楚寒衣神色凝重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你后院着火啦?”
“是琴窈逃跑了!”
“什么?!”
旁人容茶还不会在意,可琴窈如今就是她的心、她的肝、她的宝贝甜蜜饯儿啊,谁跑了她也不能跑啊,“关的好好的,怎么会跑了呢?”
“唉……此事说来惭愧……”
难得的是,楚寒衣也有态度和软的一日,“是琴窈向当差的小妖哭诉,说大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心一软就把她给放了。”
“卧槽!你们搞毛啊!”容茶被气得跳脚,“你们一个长虫,一个木琴,哪来的同根生啊!”
“我已经派人去追了。”
“追回来了?”
“还没有……”
摆了摆手,容茶想着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拽着郁璃就往外走,“咱们也出去追,追到了就就地正法。”
“容茶,我觉得不太对劲儿……”郁璃有些迟疑。
“来不及了,路上说。”
她拉着他出了偏殿,可随即才想起白泽送郁锦回瀛洲山还没回来。
郁璃虽吸收了白泽的法力,但那些仙力仅供他活动自如,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有仙气儿没仙力的人,要知道背凡人如背一座山,她想这样追上琴窈简直痴人说梦。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着对郁璃说,“我先走一步?”
仅一个眼神,郁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松开她的手,温声叮嘱道,“她如今法力不够,还不敢回瀛洲山去找你寻仇,此地她方才逃脱,也不会久留,只会往东南两个方向逃跑,南海有观世音菩萨,她绝不敢去,是以你只朝东去追。”
“好。”
容茶应的爽快,甚至连细问都不曾。
但其实她心里是有疑惑,比如琴窈为何不敢去南边?
观音大士乃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如今深涉险境又情况危急,正是求她老人家的时候,没道理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