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来的,是你们非得把邀请函发到我邮箱的。”
“我不想来的,是他给我报名,你要怨就怨他。”
“大男人的,拉个女人下水,你不够意思?不过,我支持你,因为我还在等……”女人给张一航使了个眼色,那脸上的八卦样,简直是吃瓜群众附身。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他们两个是逃不了大众的观望。
“呐!你们就在这里画画啦!”女人走到门拐角处,按下了计时器,大喊了声,“计时开始了,你们抓紧了。”
女人离开后,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们不吵不闹,想必是在酝酿情绪。
等一等,世界将会变得好有趣。
张一航就在对着垃圾桶削笔,虽说是画水墨画,但首先得在纸上描画出图案所需位置,所以铅笔笔尖所需要的粗细也不同。
单一粗细的笔端所画出的世界,层次感只能通过力度大小来调控,这是比较难的,毕竟下手的力度或轻或重,一不小心就可能毁了整幅画的美感,但是一般人都不会留意到这个事情的。
但他张一航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画里出现一点瑕疵。
所以今天他花了十分钟在削笔,毕竟上两次的经历是在是太惨痛了。
第一次,他不知道进来半小时后才能交画,花了十分钟拿起毛笔唰唰唰地画了,剩下二十分钟在研究这里的望月楼外的高楼大厦,据说面前那栋价值不菲,还是张某某集团名下的房产。二十分钟过后,原本兴高采烈跑去交画的,结果赵艺欢看着周围几栋高楼,就是下不去手。没有实物,她画不出来,张一航只好好好地指导她,可是她还是一脸懵懂地看着张一航。那次,张一航足足指导了90分钟,可赵艺欢就是画不出来。
第二次,原本开场还是相当愉快的,可是,越是欢乐的开场,结局通常都不太美好。赵艺欢那时早早就待不住,下笔时如有神助一般,只不过在张一航眼里,都是小儿科。之后张一航一直在碎碎念,影响赵艺欢继续画画。原本有望完成任务的她,在他的影响下,画到一半就时间到了。而他这次依旧用了10分钟,完成了一幅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画,景中一半悲凉的深秋落寞之意,另一半则是大雪磅礴的寒冬破败之感。他居然只用了10分钟,还拿起自己的玉章重重地印上自己的名字。
虽说是素描,但铅笔画下的世界,精细无比,每一根线都把握得堪称完美,不管哪一笔,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一条是多余的杂线。
就是这么一幅平平无奇的普通素描,它将会是收藏家的宠儿,美术馆指定推荐必赏的藏品。
然而这幅画最终只会落入永安馆的某个角落里,等待下一次清理余作时,才能重见天日了。
不过赵艺欢也听说了,永安馆近段时间经营不善,卖了不少画,来继续维持馆子的经营,所以这些东西,可以卖,你说永安馆怎么会留着呢?
眼下,张一航的着重点是看看隔壁那茬画得怎样。
“哟,今年画得挺快的,不过,画功还是……”
张一航磨磨蹭蹭却迟迟没有下笔,明明已经起好草稿了,再动手画几笔就能完成的,可他就是看着这幅画不动。
赵艺欢拿着手机,看着好几幅画,东拼西凑,终归是画完了。
“半个小时就画完了,真的是累死了。”
赵艺欢看着隔壁坐着的木头,要不是看见他胸廓规律的起伏,还以为他石化了。
“画完了。”
“嗯!你以为我这三年是白混的吗?”
张一航气定神闲地说,“那就过来学习一下”。
“行,过去看一下嘛!”
“那么傲娇,也不知跟谁学的,有时间不如早点出了这破房子,不然再晚一点,这里又会变天的。”
赵艺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