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笑无甚异样,时不时却愣怔发呆流露出一副哀愁模样......先时察觉的异样在这时似乎都有了答案。
楚渝望着眼前满脸泪痕,迷惘无措的小姑娘,心头一疼,轻叹了一声,伸手缓缓地将她揽入怀中,大掌一下又一下地在小丫头瘦弱的背脊上耐心轻拍着,无声安抚。
一入阿兄的怀抱,楚曦便再也忍不住地攥着楚渝胸口的衣服,低低哭泣起来。
原本蜷缩在她腿上的汤圆一惊,飞快跳下去,扭头瞅了眼埋在楚渝怀中哭泣的楚曦之后,迟疑地走向了一旁的小肥啾。
听着楚曦低低的哭声,楚渝心头像是被人压了块千斤巨石一般,难受无比。
没有人比他更加能够明白今上在她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
因为他知道,今上在小丫头心中的地位大抵是与小丫头之于他一般,重若性命。
知道的同时心中不免添上几分担忧与沉重。
瑞王回都,又派了顾将军代了他的位子镇守夷州边境......这些都足以窥见,若真是那位出了事,那情况定然是不甚太好的,故而所有一切方才要早早安排起来,以防不测。
若说句不好听的,自古以来王位更替之时就没有一次是真正风平浪静的。
更何况,如今南楚内况并不能够说上一个好字。
便是这些年他远离帝都不理朝堂之事,但楚渝仍是明晰非常地知道,如今南楚并非是如它所向世人展现出的那般富饶平静。
换句话来说,如今南楚的这份平静只不过是一块脆弱非常的布帛罢了,掩了暗流涌动,掩了看不见的刀光血影,却是脆弱不堪,一撕即裂的,若今上出事的消息一旦瞒不住了,或是不慎泄露,但是南楚内忧便能叫南楚千年根基毁于一旦。
他那位阿爹东宫之位一直不慎稳固,旁边还有端王之流一直虎视眈眈,一旁窥伺,还有在南楚盘固了百年之久的世家之危......
内忧如此,便更加不必说一直对南楚动作不断的各国各地。
楚渝双眸微暗,眼眸微垂凝望着怀中隐隐哭泣的小丫头,暗流翻涌的双眸之中飞快地划过一抹忧虑。
南楚将面临的外忧内患,艰难险境他都不在乎,或许也轮不到他在乎与否。
说他冷漠也好,无心也好,就算是南楚因此而亡,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唯一担心顾虑的从始至终唯有怀中的小丫头罢了,他能心无波澜地看南楚消亡,却无法看怀中的小丫头出事。
故而相较于南楚如今将面临的困境,他更担忧的是,若当真是那位出了事由,那小丫头该会是何等地伤心。
“好了好了,小阿貊乖不哭了,可好?”大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楚曦的背脊,极尽安抚之意,“阿兄让人日夜兼程,带你回去。”
他希望她永远欢乐无忧,希望她永不知晓伤怀哀愁。
可惜,他不是神佛,左右不了天数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