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隐蔽的清军炮阵,终于等来了机会。
满达海军令一下,炮阵指挥令旗一挥,手持火炬的清军士卒,将火炬靠近引线,火花咻咻的窜入炮膛,“轰”的一声巨响,炮身一退,炮口喷出火焰,腾起白烟。
一瞬间,南岸炮阵硝烟弥漫,形成一条白色的烟带。
于此同时,被风吹散烟尘的炮台上,火炮轰鸣,一枚枚的铁弹向明军炮舰砸来。
“轰”的一声响,一枚炮弹落在镇海号旁边,溅起的水柱落下来,将赵铭盔甲打湿。
几乎同一时间,在赵铭身前一丈左右,船舷护板炸开,后面一名士卒,被炮弹砸得倒飞,木屑横扫甲板,炮弹撞破另一边的船舷,跌入江中。
“大帅,不好,镇海号中弹了!”身兵亲兵急声大喊。
这时五艘炮船,跨过江心,向西南方向航行,右舷斜对着沙洲炮台,左舷斜对着南岸清军炮阵。
“大帅,清军南岸炮阵暴露,是否开炮轰击!”
清军炮阵轰鸣,腾起的硝烟,暴露了炮阵的位置,而明军右舷虽发三炮后需要冷切,但左舷炮已经冷切完毕,并且完成了装填。
清军炮台和南岸炮阵的轰击下,明军炮船周围溅起道道水柱,船只不时被炮弹击中,甲板上的明军士卒都有些紧张起来,但这时士卒抬头一看,烟雾萦绕中,赵铭的身影却站立在舵楼上,纹风不动,军心立时安定下来。
“不要理会南岸和炮台,向右满舵,把船身调过来,立刻轰击刘良佐座船!”赵铭大声怒吼。
明军水师毕竟只有六十条船,六千多名士卒,而清军参战的兵力,足有好几万人。
这些兵马中,南岸的清军只有明军水师进入南航道时,才能攻击明军,炮台守军虽能轰击明军,但是炮台不能移动,万一明军撤退,炮台不能追击,只有清军水师能攻击明军,还能追击明军,是明军的真正威胁。
因此,赵铭心里十分清楚,要取胜,就只有击败清军水军。
“右满舵!”各艘炮舰上,管带官大声怒吼。
五艘炮舰在清军炮火的轰击下,调转方向,走斜“n”路线,再次垮过江心,进入北航道,并且开始轰击左前方正与崇明卫水师交战的清军战船。
南岸,满达海看见明军炮船开始转向,连忙怒吼“轰击!别让赵杂毛跑了。”
清军炮阵急忙开火,炮弹落在战船后方溅起水柱,明军战船已经跨过江心。
南岸清军只打了三轮,便眼睁睁的看见明军炮船,进入北航道,脱离了他们轰击的范围。
满达海见此暴跳如雷,却又不能下水,只能看着明军炮船,开始屠杀清军水师。
这时,清军火船已经全部点燃,烧毁了六艘明军战船,清军水师在接舷站中,本来逐渐取得了优势。
可是这个优势,却随着明军炮舰调头,火炮轰鸣,瞬间丧失。
现在距离拉进,火炮命中率大幅度提高,明军五艘炮船,侧舷一轮齐射,足以将一艘千吨级的战船打得粉碎。
因此一旦炮船转过身来,调头回来,便能如死神点名一般,收割清军战船。
一轮火炮砸来,清军旗舰顿时被砸得稀烂,明军炮船齐射清军旗舰,近百枚炮弹砸来,哀嚎一片,船只倾斜,船舱灌水,活着的清军四散而逃,扑通扑通的相继跳江。
一群亲兵从废墟中扒出刘良佐,便要护着他上小船逃走。
“岂有此理,给我退开!”刘良佐大怒,此时此刻,他已经打急眼,知道旗舰不能有什么问题。
现在两军船队相撞,正在接弦战,战场上明清双方都盯着自己,清军刚在近战取得优势,一旦旗舰出问题,怎么保持军心?
刘良佐难得硬气一回,可话音未落,船只已经严重倾斜,眼看着在不走,就要沉入江底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