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大惊失色,就见管予持着笛子一点陈三郎的额头,陈三郎不再向前扑,而是倒退了几步,扑通一下坐在了扁舟上。
新做的衣服全部浸湿了,特别是裤子,活像尿了一身。
“你!你!”除了会说“你”,陈小三郎气得话都不会说了。
当着陶然的面,陈三郎备感委屈,他强忍着没掉下眼泪来。
陈三郎站起身,含着泪怒视管予,“你……你有本事吹个笛子我听,你不过是个粗鲁的武夫!”
管予也不恼,拿起笛子在口旁,轻轻的吹了起来。
那是一首什么曲子,陶然并不知道。但是在笛声响起时,她的整颗心在笛声中渐渐飞扬。悠扬声里似见风、见景、见人、见物,一桩桩缓入心头,再从心间流淌出,渗入周身去。
陶然不懂韵律,却也听得出好坏来,待笛声结束时,陶然轻轻叹出口气。
最美的乐曲大抵如此吧。
“哇!”立在扁舟上的陈小三郎忽然大哭起来,“二……二哥说你不会吹笛子的啊……”
小孩子到底没有城府,气极悲极竟然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陶然忙唤陈三郎,陈三郎却叫跟着的小厮划走小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陶然看向管予,管予握着竹笛望着小舟,轻轻一笑,“这小子从前和我倒好,现在变得竟然这样快。驾一叶扁舟的少年也哭鼻子了,刚刚岂不是白白演这一回了?”
陶然总觉得管予似乎也是故意的,从前他并不是与孩子斗气的人。他们还不大时,小伙伴偷了他家的东西,管予也不会和谁翻脸的。
今日他是怎么了?
陶然叹口气“他还是个孩子。”
管予把笛子放在桌上,“你瞧他像孩子吗?”
陶然嗔了管予一眼,“我看你倒像个孩子。”
管予望着陶然好一会儿,笑了,“好吧,我也像个孩子。”
他顺着她的话,更叫她难为情。
陶然转头看向水面去。
水面泛起涟漪,正像她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