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人群里一片血肉模糊,撕心裂肺的惨叫混成一片,宛如人间地狱。
“跑,快跑!”
何盛两眼赤红,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大声吆喝几句,然后率先拍马跑了。
其实不用他喊,那一千多明军早已仓皇而逃了。
“杀!”
秦川抽出长刀,带着一千部下策马掩杀过去。
他猜得出,越过静乐城去攻打静游这种愚蠢的主意,应该是王德化和王坤那两个死太监搞的。
这简直就是找死。
听到那一串炮声时,已经逃到远处的王坤和对岸的王德化齐齐打了个哆嗦,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他们知道秦贼肯定会带火炮追来,在他们看来,顶多只能带些搬得动的虎蹲炮和小弗朗机炮,因为大佛朗机动辄数百斤,架在炮车上由一头骡子牵着走得慢吞吞的。
带这种大炮肯定追不上他们,虎蹲炮和小佛朗机打得不远,威力也小,根本不足为惧。
但刚才那串炮声,明显是五尺佛朗机和姓秦的那门红夷大炮的,秦贼是如何把这么重的大炮拉出来的?
“王公公,咱们省骡马,只用一匹骡子拉炮车,自然跑得慢,秦贼财大气粗,一辆炮车上了三四匹马,能不跑得快吗?”
经过王坤身边时,何坤看出他的疑惑,便叹着气说道。
一听这话,王坤的脸色愈发惨白“你是说,他……他会一直拉着大炮追在咱们身后?”
“王公公,你觉得他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吗?”
“这……快,加快脚程,快。”
“王公公,前面就是静游镇,是秦贼的地盘,若他在那设一支伏兵,来个前后夹击,咱们这六千大军可就完了啊。”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只剩一条路可走了,往南五里有一座黄金山,过了那座山就有一条路通往岚县,让将士们扔下粮草,把粮车推入河中搭浮桥,迅速渡河,能过多少是多少,到了那边,全军扔下辎重急行军,从黄金山撤回岚县。”
“这……好,好,全听何将军的,快,快把粮食都办下来,把板车推入河中搭浮桥。”
王坤急急忙忙嚷道,又冲着河对岸的王德化高喊几句。
王德化也意识到不妙了,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也很致命的错误。
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慌里慌张地让鸟铳手和弓箭手在河边掩护王坤等人,自己则在数十亲兵的掩护下,往南边狂奔。
他这一跑,西岸的三千明军立马轰然而散,纷纷扔下粮草车跟着往南边逃去。
东岸这边的明军则乱作一团,许多明军等不及浮桥,径直冲进了汾河里,习水性的倒还好,不懂游水还没走到河中心就被演了。
秦贼仍在绞杀后面那一千五百明军,趁着这间隙,何盛亲自指挥士兵把拆掉车轮的粮车都绑起来,在河面上搭起几座浮桥,把十几个抢道的明军砍翻在地后,便带着亲兵渡过汾河。
其他明军争先恐后地挤上去,把浮桥都压得沉下去数尺了,也依然淌着水仓皇逃过河。
秦川很快就解决了后面那一千五百明军,领着关帝军策马而至,数十火枪手朝河对岸放了一排枪,把对方的鸟铳手和弓箭手打散。
“降者生,逆者死。”
秦川大声高呼,领着关帝军朝没来得及渡河的数百明军杀去。
没过多久,他只留了两百关帝军看押俘虏,然后率军从浮桥渡河,继续追击逃往黄金山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