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顶天这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因为他在北武当山求的护身符不见了。
他杀生太多,那护身符一直放在一个小皮袋里,日夜贴身挂在脖子上。
可今早一觉醒来,那皮袋不见了。
古顶天把整个军营翻了个底朝天,还把靠近过他营帐的所有人都拷打了一遍,也没找到那护身符。
他总隐隐觉得,一定有什么坏事发生了。
傍晚时分,他亲眼看到数骑快马从北边飞奔而来,直入薛东亭大营时,不由脸色大变。
东村出事了。
果不其然,薛东亭很快便召集他们几位岚县的缙绅老爷去大营议事,等所有人都到齐,薛东亭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北路王公公的一万大军败了,秦贼已由小梁河一带南下,恐怕如今已经到东村了。”
听到这消息,在场所有人无不脸色大变,胆小的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请薛大人回兵收复东村,剿除秦贼。”
古顶天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朝薛东亭哀求道。
其他几个缙绅老爷回过神来,也纷纷跪下,求薛东亭立即回兵岚县,剿除秦贼。
岚县是他们的老窝,给姓秦的入岚县,他们岂不是要和娄烦孟家静游杜家一样家破人亡?
端坐上首的薛东亭脸色也很难看,紧皱着眉头思索良久,这才缓缓道“诸位,我等如今已是两面受敌,自身难保了,收复东村一事,恐怕是行不通的。”
“大人。”古顶天脸色又一变,“秦贼兵力不过八百,我等可留一支兵力继续把守红沙岭,阻止狼头岭的敌军北上,再分兵回东村,只需三千兵马便可收复剿除秦贼了。”
薛东亭揉了揉太阳穴,道“古老弟,秦贼虽然兵少,可都是些身经百战的精兵,其麾下又有数名以一敌众的猛将,最重要的是,他带了十几门火炮,其中一门红夷大炮威力甚大,哪怕我等兵力占优,恐怕也讨不到好处啊。”
“大人,他有火炮又如何?我等一拥而上,他也发不了几炮。”
“他十几门火炮,一门发一炮都够诸位编练的乡勇四下逃散的了。”
“大人……要不这样,大人只需调一千兵马支应古某,古某和诸位老爷率乡勇杀回去,明日午时,必提秦贼的人头来见大人。”
“这……”
薛东亭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吧,本官调游击莫将军领一千兵马,随诸位回兵东村,剿除秦贼。”
“多谢大人。”
……
刘有柱已经得知秦川奔袭东村的消息了。
他也料定古顶天等人必然会回兵收复东村。
当夜三更时分,刘有柱麾下一千关帝军给战马裹上马掌,扛着事先绑好的木筏,悄无声息地推着几门火炮下狼头岭,朝龙泉河逼去。
还没到岸边,对岸明军的哨子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放枪开炮,强行渡河。”
刘有柱当机立断,率先和几个关帝军把一个木筏扛到岸边,推入河中。
几门火炮立马在岸边固定好,朝着对岸喷出一道道火舌。
借着火光,刘有柱发现对岸的明军哨兵比前两夜多了足足一倍,隔着几丈就有三个明军哨兵。
他们没遇到任何抵抗,那些哨兵正没命地往西边跑,原本黑漆漆的红沙岭上,也突然响起阵阵人惊马嘶的声音,接着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沿着山梁乱糟糟地往西边移动。
刘有柱恍然大悟,原来明军正摸黑拔营,想悄悄从西边溜走。
听那些乱哄哄的声音,再看那些火把数量,红沙岭上的明军比前两日少了一半,顶多只有两千多人。
剩下那一半,应该是连夜北上,收复东村去了。
“快快快,把木筏都推进河,绑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