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五豹抵达罗峪口村,明军已经撤走了,只看到冯八彪领着几十个将士定定跪在尸体堆里。
冯五豹心底一沉,急忙拍马赶过去。
“老八,怎么了?”到了近前,冯五豹翻身下马,大步跑过来。
冯八彪没说话,只双手捧起一截断臂,递了过去。
冯五豹用独臂接过那截断臂,仔细一看,只见上面纹有一头展翅翱翔的黑雕。
“十一?”
冯五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但见惯了生死的他,最终还是站稳了脚跟,只用独臂将那条断臂抱在怀中,然后仰天长叹。
“他带来的三百兄弟也都在这。”
冯八彪吃力地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冯五豹环视一圈,问道:“谁带的兵?”
“白广恩。”
“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边,应该是去赵家坪了。”
“多少人马?”
“两千,但不知道他有没有藏伏兵。”
“嗯。”
冯五豹点点头,思索一阵后,高声道:“二壮,把人撒出去,通知兴县方圆五十里内的所有村寨,让百姓们都退入兴县,坚壁清野,放他们进来。”
“是。”
“派人去通知大哥,让他想办法堵死北边的路,再派人去南边,到平阳府找秦将军。”
“把所有兄弟的尸首都收敛好,再休整一个时辰,然后随我去杀光他们,夺回十一和这里三百多兄弟的人头。”
“是!”
白广恩去了赵家坪,并突袭了这座小村寨。
村里几十户百姓来不及逃走,全躲到了两座墩台里。
这里的守军绝大多数都被冯十一雕带走了,仅剩二十个守军,虎蹲炮和燧发枪也全带走了,只剩三门小佛朗机炮。
缺乏火器的情况下,仅凭三门小佛朗机炮和礌石滚木,是挡不住明军的。
明军凭着临时打造的大盾,只花半个时辰就逼到墩台下面,并搬来无数柴火,堆满墩台四周,然后点燃了柴火。
等火势变小,白广恩命人去扑灭火势,然后进入墩台,把活活熏死在里面的所有关帝军和百姓的人头都割下来。
没多久,白广恩便率领他的两千人马,带着人头和从村里搜刮来的钱粮牛羊大摇大摆离开,直奔东边五十里的康宁镇。
一日后,冯五豹和冯八彪带着一千二百冯山营抵达赵家坪。
看过两座墩台里的惨状后,冯五豹咬紧牙关,一字一顿说道:“我冯五豹对天发誓,不杀光那两千明军,誓不为人!”
揣窝沟,冯一龙站在临时搭建的箭楼上,拽紧拳头,死死望着黄河对岸的明军大营。
一旁的冯十三鹰脸色通红,青筋直冒:“大哥,给俺五百兵,俺去杀光那帮狗娘养的!”
冯一龙没回应,只死死盯着对岸的明军大营。
“大哥,十一哥不能白死啊!那三百多兄弟也不能白死啊!”
“三百个,俺只要三百个兄弟,俺对天发誓,一定会带着白广恩和那两千明军的脑袋回来见你。”
“大哥,俺求你了!”
冯十三鹰忽然噗通跪了下来。
冯一龙这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望着这个最年轻的弟弟。
“十三,你大哥我,已经死了好几个弟弟了。”
“大哥……”
“十一和你一样,容易冲动,意气用事,所以才丢了性命。”
“将军说过,对岸的秦军跟其他明军不一样,洪承畴和别人也不一样,他不仅带着这支秦军几乎杀绝了陕西境内的流寇,还数次把察哈尔的林丹汗赶回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