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杆缓缓逼近的大旗时,娜木钟脸色一怔,继而皱起了眉头。
她懂汉语,也识汉字,自然认得出那是个“秦”字。
她也知道,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大草原的秦姓汉人将领,只有一个人。
“囊囊,是汉人,汉人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俄尔哲图不认识汉字,只看得出那杆大旗上写的是汉字,并不知道来者是何人。
娜木钟没有回应她的话,只紧锁眉头,快步朝营门走去。
“巴彦,对方兵力有多少?”
到了营门附近,娜木钟朝箭楼上一名族人问道。
“回囊囊的话,对方盔甲鲜艳,到处是火红一片,暂时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兵力,但绝不超过三千人。”
听到这话,娜木钟继续快步往前走,穿过族人让出来的道路来到栅栏边上。
透过栅栏,她看到了一支火红色的骑兵,像一条火龙,又像一片血海,不疾不徐地朝营地逼近。
“哼!”
娜木钟不由自主地冷哼一声。
在大草原上穿这么鲜艳的盔甲,简直就是在找死,那片火红就是敌人的指路明灯,既能赶跑弱小的敌人,也能引来强大的敌人。
可是,对方明明如此显眼,为何还能悄无声息地逼近她的营地?
想到这,娜木钟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看来,她派出去的放哨的族人,很多已经死于非命了。
“囊囊,这些是什么人?汉人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一旁的英古尔特突然脸色凝重地问道。
娜木钟又看了看那杆大旗,张开嘴唇,道出两个字:“秦川。”
“秦川?最近几年在大明国作乱的那个秦川?”
“没错。”
娜木钟点点头。
她虽然没见过秦川,也没见过对方的军队,但她知道,那肯定就是秦川。
由一个无名山贼摇身一变,短短三年时间就占据了大明国西北部大片领土,将明军和大金国军队都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秦川。
流亡青海期间,她就听说过此人的事,不久前还听说此人有心北上,想趁着察哈尔部被大金国逼入困境之际霸占河套地区,甚至已经在清水河一带修建了两座军堡。
起初,娜木钟并不相信他会进入大草原,一个汉人,在根基未稳的情况下把手伸到这里来,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草原的动荡会将他拖入战争的泥沼,失去了长城的庇护,再强大的汉人军队在大草原上也会沦为待宰的羔羊。
大明国和大金国也会趁机攻占他的领地,让他应接不暇,顾首不顾尾,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还来得如此高调,如此轻狂。
看来,这个秦川也不过如此,一朝得志忘乎所以。
没过多久,那支火红色的军队在营地两百步外停了下来,排成整齐的队形,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望着营地。
紧张的气氛在营地中迅速蔓延,纵然是察哈尔中军万户身经百战的勇士,面对这支火红色的军队时也难以自抑地感到胆寒。
就连娜木钟,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因为,这支安静的军队肃杀,冷酷,气势凌人。
他们是关帝军精锐中的精锐,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红衣侍从。
这时,火红军队中有数骑越众而出,朝营地缓缓走来。
百步距离时,那几人翻身下马,在地上摆了一个茶几和三个马扎,甚至还摆开茶杯,升起火,架上了水壶。
还有一人朝营地拍马而来,直达三十步外才翻身下马,并单膝跪下,以手抚胸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