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王安看得心急如焚,虽然目前看来关帝军已被堵在瓮城门洞里了,但他知道,对方绝对有后手,否则不会这样一窝蜂堵在门洞里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己方的火铳和弓箭似乎造不成多大伤亡,礌石又砸不到门洞里,砸小石块造不成多大伤害,火炮也打不到,除非……
想到这,王安连忙大喊:“快,带两门小佛郎机炮下楼,安在南门门洞里边,打开南门用炮轰他们。”
“是。”
很快有明军的炮兵搬起火炮往城下跑去,
门洞里的关帝军把王安这话听得真真切切,顿时也心急如焚起来。
如今虽然没出现多大伤亡,可对方若是把火炮架在南门,用炮轰他们的话,可就完了。
一炮下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人还不得血肉横飞?
危急时刻,只听门洞内一声大喊:“门轴出来了,快抬!”
挤在门板那的关帝军闻言,纷纷低下身扣住门板就往上抬。
厚重的门板咯吱作响,插在石制门墩里的转轴很快就被抬了出来。
终于拆下一扇门板了。
拆下的门板经由关帝军的头顶往里传递,很快就传到了瓮城洞口那,并被横着卡在洞口外。
“王二蛋,装药!”
门板尚未卡严密,老黄便呲着两根黄牙大喊一声。
话音落下,一名从头倒脚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大汉从门洞的人群中滚了出来,然后抱着一个大包裹,顶一块木板,步伐沉重地冲向瓮城另一端的南门。
明军连忙将火力对准他,火枪和弓箭或噼啪打在他头顶的木板上,或“嗖嗖”地射在他裹得严严实实的盔甲上。
眨眼时间,王二蛋身上已像个刺猬似的插满箭支,还有一个个子弹打出来的孔洞或印子。
这些子弹绝大部分都穿不透第一层布面铁甲,只让王二蛋在中枪时哆嗦一下,并没能阻止他的脚步。
只见他顶着枪林弹雨穿过瓮城,径直冲到南门前,然后将手中的大包裹往南门的两扇门板中间一推。
那包裹另一面涂油树脂粘液,将包裹牢牢黏在了门板上。
王二蛋立马转身,拉着一条从包裹中引出来的绳索再次穿过瓮城跑回门洞。
老黄再次大喊:“点火!所有人趴下,捂耳朵,取湿毛巾捂住口鼻!”
王二蛋在同伴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翻过横着的门板,滚回门洞里的时候,那根绳索也被同伴点燃了。
只见绳索“哧溜”的冒着一股带黑烟的火焰,并快速朝南门的包裹蔓延。
城墙上的王安顿时脸色大变:“他们要炸门!快拿水来泼灭引信!”
他猜对了,黏在南门上的那个大包裹,里边装的全是黑火药。
南门里面并没有用砖石堵住大门,那么大一包火药,足够将大门炸开。
听到王安的叫喊,城墙上的明军连忙去取水,上边就有为了防止敌人火攻而蓄满水的大水缸。
可如今再去取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炸了。
瓮城里猛然腾起一股浓烈的黑烟,像地龙翻身一般,南门附近数百步内的城墙猛地一震,上方城楼的屋顶被生生掀飞一大块,木屑瓦片四处飞溅,年久失修的墙皮簌簌掉落,好几处开裂的墙垛也被震塌下去。
瓮城附近的城墙上,已经没有能站立的明军了,巨大的冲击力将所有仍在射击的明军掀飞,就连离得远的明军也被震倒在地。
南门内的木栓被生生炸断,那两扇厚重的大门无力地敞开着,其中一扇门还被炸穿了好大一个洞,守在门后的明军要么被生生炸死,要么被横飞的木屑扎得体无完肤。
瓮城门洞离爆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