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像是一位超脱的观众,旁观着“穆残生”的变得扭曲,旁观着“穆残生”收割着他人的生命。
他自幼便接受那源自于豪门,关于“无情”与“冷漠”的教育,他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做到了真正的冷酷无情,漠视生死。
所以他能把诱发脑溢血的药物放入爷爷的水杯中,所以他能设计杀害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少年。
做那些,他没有半分负罪感。
直到刚刚,直到他被这莫名的力量所操纵,直到“亲手”用骨剑刺穿那名服务生的头颅,他才发现死亡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可怕,自己是那样的……脆弱。
他无法阻止“自己”的动作,机械地,手中的骨剑又刺,刺入爷爷的头颅。
那温热喷在脸上,是迟来的负罪感。
骨剑再转,指向了父亲。
一直将同情和愚蠢画等号的父亲,如今却正用最愚蠢的方式向“自己”乞求那愚蠢的同情。
穆残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同情”这种情绪,可能有……可能已经没了。
可不待他想清楚……骨剑已经刺了下去。
父亲倒在了自己的剑下……
父亲……
他一直很讨厌父亲。苛刻的父亲如一根带倒刺的芒,卡在自己心头。而这今这令人厌恶的刺被拔去了,涌出的却只有空虚。
身体完不受控制,转向了叔叔和妹妹。
“啊!!!”
血腥终于冲垮了他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他想吼出来,但说出口的却是……
“至于你们嘛……那就整整齐齐吧。”
好像穆残生其人,真的以杀戮为乐。
他像是一名疯狂的艺术家,正用这鲜红的血液,绘制着。把这简约风格的餐厅,绘成一幅极尽反差与荒诞的画作。
……
不过短短几十秒,他的心智已经几乎被摧毁,他开始麻木,对死亡感到麻木,对悲伤感到麻木。
直到……
“砰!”他感觉后脑勺被狠狠撞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传来,很不好受。但遭此重击之后,穆残生却发现自己能些微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接着,他便看到“自己”和王平,以他不可理喻的手段展开了一场超凡的战斗。
不过他很快发现,每当自己身体被王平击中一次,黑尊者操纵自己的力量似乎就减弱一分。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就像一只陷入泥潭的驴子,之前不顾一切的挣扎皆是徒劳,可现在王平却抛给了他一根“救生绳”。
“轰!!!”
穆残生木然地看着这场战斗,木然地看着自己被火箭轰出楼外,再木然地看着远处夜空中飞来的那个红色光团冲入自己身体,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异变……身体上长出大量血红色的眼睛。
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他把部精力,都用在了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他爆发出了身狠劲,这是一种埋藏于记忆角落中的狠劲。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力量渐渐地重新涌入了那无知觉的肌肉,眼看就要重新控制住身体了!
不过就在这时……手中的骨剑,却刺入王平的手臂。
他这才惊醒过来。
就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就差一点点,自己就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了!
可……王平已经输了。
王平手臂被刺中中,骨剑似是正饮着他的鲜血,他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着!
就这样结束了吗?
……
突然有明黄的光芒从窗外绽放,一时间充斥了整个世界。
眼前的事物皆被这辉煌,模糊了轮廓。
穆残生有些想回过头,去看这光芒从何而来,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不……好像……不用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