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微微的拧眉,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她便不信这下头没个看见的,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
“余大东家!”喜弟撑起精神,冲着余生微微额首。
“怎么不请我坐坐?”余生一边说一边解开白裘袍子。
“孤男寡女,不适合共处一室!”喜弟坐着没动,直接拒绝了余生。
余生猛的眯起眼来,“你跟我谈生意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讲究?”
“你半夜见我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这么讲究!”余生一句句逼问。
可喜弟脸上却没有一点情绪变化,“从前不懂事,还望余东家海涵。”
“我若不海涵呢?”余生终于站在喜弟跟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喜弟。
喜弟轻笑一声,“那,与我何干?”
喜弟突然出手猛的推了一下余生,“您若是还是想要做生意,咱们就好生的做,若是不想我什么代价也能付得起,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余生没防备被喜弟竟然推出了几步去。
喜弟的态度,似乎比从前都要坚决,甚至连周旋都不愿与他周旋。
“温言煜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什么,钱财地位?他能有的我都有并且更多!”余生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喜弟对温言煜动了情。
可思来想去,温言煜哪一点都比不上自己。
喜弟听了却轻笑了一声,“你是有很多,可与我何干。言煜是拥有的少,可他有十分便会跟我十分。”
“所以余东家,以后都自己点脸也给我点脸。”而后弯腰给余生鞠了个躬,“恭送东家。”
这一声东家像是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跨越的障碍。
余生慢慢的把袍子重新披在自己的身上,“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转身走的干脆利索。
外头的风不知道为何刮的更大了,喜弟不由担心起来,温言煜穿的那些衣服会不会冷,他的伤口还没好,会不会再冻着。
还有路上好不好走,有没有地方结冰。
越想越觉得不安,喜弟突然想起在温言煜的书房见过一个观音像,灵不灵的都拿出来拜拜,保佑温言煜这一路平安。
喜弟总觉得温言煜把腰牌留给了她,就跟把命留给了她一样。
等着上完香喜弟把温言煜的桌子收拾一下,也没见温言煜是什么时候画的,又放了满满的一桌子。
不过这次他画的不是战场上的事,而是他跟喜弟的一点一滴。
有看见招弟出嫁时候的相互依偎,有一起喜弟给他挑鱼刺的一幕,有他抱着睡着的喜弟,而喜弟的口水都流到了他的胳膊上。
每看一张喜弟都轻笑一声,着实没想到是他们之间竟然还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
不知不觉的天都快黑了,喜弟这么一忙把招弟的事忘了,本来还想着让二翠过去帮忙,正好今天天气不好只能等明天了。
现在铺子里只有二翠是老人,叶玄一今日估计也过来了,再加上有几个药农的闺女也在,喜弟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准备过去看看。
“你给我回来回来!”
刚出了院子远远的就看见有个妇人在拉扯二翠。
“娘,俺真的手上一个铜板都没了。”二翠被扯都快哭了,尤其还是在大路上,她是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可总得注意一下东家的面子。
“没有了你不会想办法,你再拿五十个铜板你哥就能娶媳妇了,要是给晚了这媳妇跟别人定了看我不打死你!”女人就死拽着二翠不放。
一双眼睛还老是往铺子里头瞅,“你看这么多呢,你每人借上十个铜板不就够了?”
听她说的这个轻松,她们就是因为家里穷才被送来做工的,要是随手就能甩出这么多铜板了,谁还愿意给别人伏低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