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要深厚的多。再说,公孙鞅父母双亡之后,一直住在王诩这里,将长生也当亲人看待,自然会博得他的欢喜。
王诩纳闷不已,他就想不明白了,公孙鞅这等毛躁的性格,怎么可能当官?
卫国的官场他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官职授予,这让他有种处处透着古怪的不解。
“在那个衙门担任何职?”
在王诩看来,上士已经是公孙鞅的极限了,这家伙的性格要是不改,这辈子在卫国也别想要出头。在他看来,公孙鞅出仕,绝对是浪费才能。尤其是在毫无升迁指望的卫国出仕,绝对是自暴自弃的表现。所以,他问话的语气一种带着颇为不满的味道。
可惜长生一点都感觉不到王诩的不悦,反而欣喜道“大少爷在内史府担任少令一职,已经快一月有余了。”
“少令?”
王诩愣住了,内史八柄,是大宗伯府最为重要的属官之一。说是大宗伯的属官,更像是国君的近臣书办。内史八柄,其实更多的是彰显了国君的权柄,内史府主爵、禄、废、置、杀、生、予、夺,八个权柄件简直就是生杀大权集于一身,是国君身边最为重要的官职之一。
可以说,内史府发布的公文可以封爵,定俸禄,废除官职、安排官员职务、诛杀、赦免死罪、剥夺贵族头衔等等。要不是这些发出去的公文,内史府都没有最终的裁定权。要不然,内史府的权柄甚至要比国相都要大。可以说,内史府肯定是国君的近臣,同时也是国君对外宣誓权力的机关。放在明清时代,内史府顶一个翰林院,半个刑部,半个吏部,一小部分宗正府,或宗人府的职能,这等权柄,想想就觉得可怕。
公孙鞅能够进入内史府,就算是内史府属官之中的御史,或者外史,都足够让他吃惊了。
让王诩触不及防的是,公孙鞅竟然担任了内史府的二把手。这家伙肯定是开窍了啊!不会是走通了南氏的关系吧?内史令木璃可是南氏的盟友,还是那种从属关系的盟友,要是走通了南氏的关系,公孙鞅也不用离开卫国了,在卫国出仕就能获得展露才华的机会。
只不过卫国的内史府地位很尴尬,卫公姬颓对于权力是个贪恋的国君。内史府最大的全责几乎被削夺一空,留下是考察官员政绩,颁布国家法令,国君对官员的诏命这些权责不是太大的职能。
可即便如此,也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完整的内史令的权力,仅次于六卿之下,在大部分的上大夫之上,是百官之中,位卑权重的首官。
关于公孙鞅如何当上内史府二把手的问题,王诩自然不会去问长生,这种事情但凡公孙鞅有点脑子的话,就不会对人说起。
于是,王诩想到了入城的时候听到街头有童子背诵文章,问道“可知城内最近来了什么贤达,住在何处,老夫准备拜访。”
长生愣了一会儿,回忆了好一会儿,茫然的摇头道“没有啊!老奴没有听说有贤达来帝丘的传言。再说了,主上是帝丘的名士,有贤达来帝丘,怎么可能不投名帖呢?”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王诩心头暗爽。再问起了公孙鞅的学问,老奴长生也是一问三不知。
这让王诩有点气馁,摆手道“去鞅儿房内将他近期读的文章拿来给我看。”这个时代的书籍是很少的,公孙鞅颠来倒去就看那么几卷书。
原先,王诩对公孙鞅痴迷子产的学说非常担忧。继承法家道通的弟子,还能是他王诩的弟子吗?他可是兵家和纵横家的名士,可一点都不认为法家有什么好的。要知道,执行变法的政客,基本上都没有落下好下场的。
子产如此。
吴起也是如此。
就算看公孙鞅不太顺眼,毕竟悉心教导了这么些年,真要因为变法而喀嚓了,他也会觉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