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梅效白会出手救她,并会把她一直留在身边,这明明是偶然的事情突然间似乎都变成了必然。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梅效白,一直以为自己连累了他,现在一切都颠倒了。
“清若怕我连累了你?!”梅效白并没有急着解释,“怕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不是,”兰清若口唇干涩,言词不清,“这绝对不是,你不可能和表哥有什么瓜葛。”
“谢谢你还这样信任我!”梅效白拿起自己的玉佩摩挲着,“你钻进我的船舱,我为你遮掩的确是为了减少麻烦,如果我把你交出去,你只要稍微攀扯上我,我就再难脱掉干系,现在朝廷对革命党的态度很坚决,宁错匆放,而且要斩草除根,任何商家遇到那种情形都会采取遮掩过去的法子。这之后,先是你自称是我的未婚妻,然后你表哥的那番大闹,落在武仁合眼里,不管我们是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我至少已和你脱不了干系了,只好一路向下走,走到今天。”
“我知道,”兰清若咬咬嘴唇,“那我就请老爷接着关照啦。”无论是他连累她,还是她连累他,两人都已经无法摘干净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呢,你说是不是!”梅效白呵呵一笑,“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一起携手往下走。”
“老爷能不能把玉佩的事给我说说。”兰清若小声说。
“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梅效白把两枚玉佩放在一起比较,“我母亲给我这枚玉佩时告诉我,两枚玉佩出现时,如果对方提出联姻我务必得答应,可如果他不提联姻,只拿这枚玉佩,我要全力帮忙他。”
“为了取得印信?知道印信是什么么?!”兰清若问。玉佩的出现更证明梅老夫人对梅效白婚姻的安排是有企图的,也许她选择注定短命的向英宁就是为了给这段玉佩姻缘铺路。
“母亲只说到时候我自然就知道了。”梅效有些淡淡的失神。
早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兰清若听见依然有些失望。她皱起眉头,“想必是很要紧的东西,你母亲、、、、、、”即使已经离世,似乎也掌控着这缥缈的一切。“或许她也不敢奢望一切都如她所愿,如果两枚玉佩不能相见,她所期盼的一切就会消失于无形,就会落入尘埃之中无影无踪,她不想给你增加压力!”这么一想,兰清若沉闷的心绪陡地敞亮了。安排好了一切,却又让命运决定它的成败,不给儿女一分指示一分压力,这是怎样的一份心胸!“你母亲真是了不起!”她由衷地说,她更加相信梅老夫人在向家这里布的这一步棋大有深意。
“这个人把刘湘君送到你面前,显然是让你取得玉佩并得到那一半印信,然后呢,然后他再黄雀在后?!”兰清若有所思,“印信很关键,他是为了拿到印信!”
“或许,母亲并没有告诉我!”梅效白犹疑片刻,突然说,“她只告诉这玉佩很重要,是我未出生前,她从宝相寺的观音面前求的,灵验得狠,让我务必时时带在身上。”
书房的外廊前檐很宽,阳光远远地被遮在外面,室内光线柔和清亮。兰清若和梅效白相对而坐,言辞里的波涛汹涌仿佛也被拦在远处,两人神色渐渐从容淡然起来。
兰清若忽而笑道,“那一次老爷如果没有及时将我救起,这事怕就简单些,刘湘君直接拿出玉佩,你依照母亲的嘱咐保她性命、、、、、”
“那人一样还得杀她灭口,我自然会联想到你的死另有隐情,不可能放任这件事过去,依然会不遗余力地追查幕后真相。”梅效白笑道,“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也有不同,”兰清若无奈地说,“刘湘君会取代我的位置。”
“也对!”梅效白笑了一下,“但是她不是你,永远不是。”
兰清若沉默了一会儿,“无论怎么说,表哥江怀远都是一切的关键,是他把我推到老爷跟前,那人又把刘湘君推到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