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真是有心人。”她偷偷觑了兰清若一眼,“姑娘、、、、、真的喜欢梅老爷么?!”
“不好?!”兰香的话勾起了兰清池说的一大堆狠话,他们在马车上吵了一路,她是做戏,兰清池呢,她总觉得他似乎也有三分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她心里五味杂陈,兰家人教书育人,行事讲究中规中矩,她让兰家失了世家的分寸。
“不是,”兰香忙说,“姑娘看中的肯定都是好的,我虽刚见梅老爷,却觉得梅老爷人很好,特别体贴姑娘。可是、、、、、他死了太太,还有个女儿,姑娘嫁过去、、、、我娘说人一死,人们记住的都是她好的一面,不好的会随着她一起埋进地下,而活着的人,人们看到的永远是他不完美的地方,所以活人没法和死人争,到时候即使梅老爷对姑娘好,可梅家还有其它人,包括下人,他们会时时拿先夫人和姑娘比,姑娘人中龙凤,她哪里配来比,可是、、、、、、”
兰清若却像没听见一般,“再说说那天的事。”
兰香一凛,那天的事这一天的功夫她说了不下三遍,“好,”她嚅嚅地望着远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天,“那天,表少爷和兰草是坐着同一辆马车进的状元府,兰草还穿了裙子,就是姑娘赏她的那条水绿色的绸缎裙,她比姑娘矮,襕边被她裁了一半下去,滚上了深绿的边;头发梳成双螺髻,还插了根银簪。门房老孙后来还说,他打眼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正房奶奶。她自己倒知好歹,下了车,悄悄把衣裳都换了。表少爷、、、、、瘦了,皮包骨,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像大病一场,所以我说兰草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男儿都她害成那样。”她看看兰清若,兰清若听得很仔细。“兰草收拾好就去表少爷在外院的厢房打扫,我以为是姑娘嘱咐她照顾表少爷的,就没在意。晚上,晚上,兰穗把我们都搅和醒说兰草不见了,我们在后罩房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兰穗就要去找兰妈妈,后来,后来,听说兰妈妈和二少爷一起去了表少爷的厢房,兰草、、、、、、在帐子里、、、、、、什么也没穿。”
“你去查查兰草的下落。”兰清若不动声色,“他哥嫂一家是兰家的佃户,你去查查。”
“我问了,”兰香小声说,“她的东西兰妈妈让人全部扔了出去,我想着也别便宜了那些要饭的,就收拾收拾给他哥嫂送去,他嫂子悄悄告诉我,兰草跟着表少爷走了。后来去江家送姨夫人的下人回来说,表少爷没回江家,留了封信就不见了,我来之前,江家的人四处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姑娘别想他了,姨夫人这样喜欢姑娘,知道表少爷作的孽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兰清若想的却是江怀谨用不着做这么绝,他只要在兰家人面前表示他的心另有所属,兰家上下自然会认为她被他伤了心,效果就有了,怎么会作那么绝,名声,亲情全都不要了,难道就为了远远地躲开?!她想到梅效白说的庆丰来的这批学生是被骗来了,要是这样,江怀谨也中了圈套?
“这是梅香的针线?!真好。”兰香忙岔开话题,“夫人那里收藏了很多珍品,有双面绣宫绣,我看梅香的针线有点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
“是么,”兰清若抚摸着梅香刚为她缝制的一条十六幅湘裙,“我娘那里有?!”她手下一顿。
兰草皱起眉头,“不是,不是夫人那里,夫人把那些绣品当宝贝,哪会让我们靠近看,我、、、、、”她噢地一声跳起来,“我在江婆婆那里见过。”
“江嫂子?江家的?”
“是姨老爷的奶娘,姨老爷过世后,姨夫人做主让她去庄子上养老,她无儿无女,认了个干女儿,干女儿嫁给兰家的外院管事,也算有头有脸;姑娘还记得前年过年,表少爷想去乡下看看江婆婆,姨夫人不许,你让兰书和我一起给江婆婆送些东西,就是那次,我看见的。”
兰清若把那条湘裙摊开,莲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