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开炮!”
一名百户声嘶力竭的大吼。
红夷大炮的有效射程是五百米,一里稍次一点,在这个距离上,双方都能互相打到,虽然已经预先上了弹药,可是流贼的大炮也先一步摆好了啊。
明军摆的阵形和革命军类似,红夷大炮突前,充分使用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炮,并为了避免波及池鱼,其余各营各队都稍稍坠后。
在红夷大炮后面,是弓箭手与鸟铳手,不过他的鸟铳手不象革命军分成层次明显的三排站立,而是前排蹲下,后排紧贴着站立,再往后,射程由近到远,分别是虎蹲炮与佛郎机炮,另还有些刀盾兵与骑兵穿插于其间。
史可法紧张的望着前面。
“嘭!”
对面突然一声炮响,让人心里一纠,还未回过神来,一枚炮弹已落在了在最外侧的一门红夷大炮边上,只听到轰的一声,脚下土地一跳,泥土碎石飞溅,炮弹也随之弹开,做着不规则运动,周边数人都没生出躲避的意识,就被砸了个粉身碎骨!
“幸好流贼准头不足!”
许绍吁了口气。
史可法也只能这样想,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嘭嘭嘭,又是接连三声炮响,三枚炮弹分别落在了另三门红夷大炮的周围,掀起了阵阵泥石,十余人被跳弹砸中身亡。
“该我们了!”
许绍一看,自家的红夷大炮一门未损,顿时大呼。
炮手长期接触火炮,自有一套躲避跳弹的心得,能大致判断炮弹落点,也知道哪些地方是死角,当炮响的时候,已经先一步躲藏起来,这时均是昴足了劲,誓报一箭之仇,快步奔到炮前,准备开炮。
火把熊熊燃起,即将点燃引线,可就在此时,四声轰鸣同时炸响!
四枚黑点带着凄厉的尖啸急速接近!
“快跑!”
也不知是谁发一声呐喊,炮手顾不得点火,连滚带爬,慌忙躲避,可是两条腿再快,又哪能快得过在空中飞行的炮弹?
“轰!轰!”两声!
自左至右,两门红夷大炮被打了个正着,又因炮膛里装着弹药,被高温高速的炮弹打中,顿时引发了殉爆,火光接连两闪,黝黑的炮管炸裂开来,铁块如天女散花,打向四面八方,方圆十余步之内,惨叫连起,都被打成了血人!
另两发炮弹虽未命中火炮,却有一发打中了弹药,刹那间,更加猛烈的火光窜起,灼热的气浪席卷而去,一名名士兵惨叫着抛飞,浑身火焰腾腾火。
“怎么可能?流贼的火炮怎能打如此之准?”
史可法大惊之色!
其实不仅是他,很多明军将士都不理解,这还是流贼吗?京营也没这份准头吧?
当时的红夷大炮没有任何瞄准装置,开炮是凭经验调整角度,但是革命军不同,李信交下了两种简易测量法,炮营的战士虽然还不可能应用公式计算,不过没关系,李信把距离、角度与装药量呈函数曲线在表格上画出,再对照测量结果,一目了然。
第一炮是定位,第二炮正式打。
“漕抚,不妙啊!”
许绍面带焦急,转回头道。
也确实,四门红夷大炮仅一个照面,就毁了两门,炮营死伤近百,惨烈之极,而更要命的,还是军心士气受到了严重影响。
毕竟明军不是什么意志坚强的军队,打张献忠、李自成之尖的流寇,尚可一搏,遇上李信以拳头加高薪,按一战标准训练的正规军,就不行了。
当然了,因时日尚短,革命军远未达到李信预期的目标,却也比明军好了太多。
史可法明显看到军士现出了畏怯情绪,要不是自己这个漕抚颇有些威严,恐怕有人撒腿就跑,他也清楚,自己的兵没法与左良玉、贺人龙的兵相比,那些总兵长年与流贼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