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酿成一场规模巨大的反明战争,明王朝卒十年之功,动黔、川、滇、湖四省兵力,费百万饷银,终未能消灭水西与乌撒,在双方都筋疲力尽的情况下,明王朝接受了水西的乞降,但安氏鸭池河以东的土地割归朝廷。
明清递嬗之际,水西首领安坤引导清军进入贵阳,被清廷授予水西宣慰使之职,安坤子侄辈安重圣则任乌撒土知府。
到了康熙元年1662,平西亲王吴三桂奉命兼辖贵州,两年后,他以水西、乌撒联合南明旧将反叛为由,率兵平定黔西北,改土设流。
乌撒、水西的败亡标志着贵州势力最强大的土司的覆灭,在清代士大夫的眼中,这无疑意味着王朝教化的一次重大胜利。
所以彭而述云:前此一万八千年,中国王会不能宣,开山凿石逢今日,普天长贡水西篇。
这同时也意味着王朝“版图”的扩张,康熙二十一年1682官平远通判的黄元治诗称:
安氏乌在哉,济火无遗族,山川隶版图,建郡设民牧。
《黔西州续志》亦载:大定六属之土司,与别不同,均水西、扯勒、乌撒三部宣慰宣抚之后。
盖三部既入版图,人民言语不通,风俗各异。
正因为这是新入“版图”的地方,所以官员们又称其为“新疆”,即“新造之疆”。
像是流官制与里甲制的建立,安氏败亡后,君、臣、布三者秉权的“勾”政权宣告解体,清廷利用内地的行政制度对则溪制进行改造,设置了四个府。
木胯、火着、架勒、化各四则溪置大定府,治大方城今大方县城;则窝、以着、雄所三则溪置黔西府,治水西城今黔西县城;的独、朵你、要架、陇胯四则溪置平远府,治比喇坝城今织金县城;乌撒置威宁府,治乌撒卫城今威宁县城。
府名其实已暗示黔西北是“新造之疆”,颇具深意,清人宋起在谈论威宁风土时云:
……诸倮之俗如此,虽沐化已久,其桀傲之气犹未尽驯,昔以威宁命名良有以也。
犹耐人寻味的是,每一个府的下面都没有设置州、县、厅等,显然,设府的目的仅在加重地方官事权,以资弹压,并非黔西北的户丁钱粮足以支撑四府的规模,这种“名不副实”的建置正是许多“新疆”的特点。
与此相应,清廷在黔西北的驻兵数量相当可观,共有平远、大定、黔西、威宁四镇总兵,兵员分别为2,220名、2,400名、2,220名、2,220名,共9,080名。
因此康熙十年1671,朝廷进一步设立平大黔威守道一员,驻扎大定,总领四府。
贵州巡抚杨雍建声称:平、大、黔、威四府,境多乌罗,俗尚强悍,素系苗蛮巢穴,乃黔省肘腋要区也。旧制设有巡道一员,以资弹压。
这种远远超越地方财政承受能力的行政与军备规模自然难以持久,所以随着局势的稳定,控驭的深入,“新疆”逐渐向“旧疆”演变。
于是三藩之乱结束不久,贵西道杨大鲲疏请:贵州平、大、黔、威四府,原系水西一隅,吴逆务张其功,设立四府,并设流知府、通判、经历各四员及三镇一协。
其实民少官多,请将四府酌改二府,其粮差各务仍设土官分掌。
至协、镇官兵,亦行裁并,量留二镇。
其实在杨大鲲上疏之前,清廷已开始改革黔西北的行政建置,平大黔威道已于康熙二十年1681被改为分巡贵州西道,辖贵阳、安顺、平、大、黔、威等处,驻安顺。
杨大鲲的奏疏刚好应合了这一趋势,朝廷很快批准改平远、黔西二府为州,属大定府,四年后又改大定府为大定州,属威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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