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身上华服一尘不染。只听她叹道“孟轻呓已然丧心病狂,她怕我到了极点,这才不惜动用鸿钧阵,一次次屠戮无辜。我蒙天庇佑,这才活了下来,诸位既然已认清此妖女真面目,愿意弃暗投明,朕当然不会追究。”
群臣大喜,尽皆感动落泪,再度跪地高呼道“圣上圣明!”
随后就是痛骂孟轻呓,编排她罪名的熟悉场面。当初孟轻呓击败玫瑰而登基之后,他们也曾这般演戏。
形骸心想“她为何为何会熬过鸿钧阵而不死?”
刑天道“她的手段甚是精妙,当鸿钧阵打来时,她护体真气极强,能比旁人多活上片刻,而她用众多死者为献祭,开辟裂缝,逃回妖界。待得风平浪静,又能返回。这法术定是某一巨巫钻研多年,方能有如此神效,但巨巫受誓言制约,不能施展此法,唯有依靠法力高强的凡人。而圣莲女皇天资超凡,居然能学会这挪移乾坤之道。妙极,妙极,凭借此法,她确实再不惧鸿钧阵了。”
形骸急道“你助我在此杀了她!”
刑天冷笑一声,不屑答复。
形骸道“她既然已沦为妖魔帮凶,为何不尽早铲除她?难道你当真任由巨巫阴谋得逞,令凡间生灵涂炭?”
刑天道“圣莲女皇乃是枝叶,妖界的魔头才是根源。岂有舍大求小,舍本逐末的道理?他们要来,我正好将他们一个个彻底毁灭。”
形骸知道刑天执拗得不可理喻,不再相劝,遁入梦幻,潜入紫霞城中,此刻,宫殿内已乱作一团,宫女侍卫、太监仆役,要么抱头鼠窜,要么放声大哭。
形骸心想“梦儿还在鸿钧门内?不,她对我说话时是在广寒宫。”
广寒宫是最偏僻的宫殿,他来到宫殿之外,察觉到各处布满道法陷阱,能够掩人耳目,不过并不伤人性命。
陡然间,白雪儿疾奔过来,扑入形骸怀里,泣道“师父,你总算总算回来啦!”
形骸道“梦儿梦儿人呢?”
白雪儿道“师娘她受了很重的伤,师父,你快去看看她!”
她拉着形骸,绕开陷阱机关,少时,形骸已进入宫中。
昏暗灯火下,孟轻呓抬起头,望着情郎,眼中满是相思愁苦,满是愧疚与惊恐。
形骸心如刀割,抱住孟轻呓,道“梦儿,都没事了。”说着将真气注入她胸腹间要穴。
她的体内,原本浩大雄浑的真气正在肆虐,不受掌控,互相交战,有些真气化作利刃,撕咬她的经脉与脏器。
若非她是血咒仙法书的化身,几乎不死不灭,早已死去多时了。
即使以形骸此刻通神的功力,也无法根治,只能缓解她的症状。
他想到此处,几乎不禁落泪。白雪儿见他如此,知道不妙,也是掩面痛哭,泪如雨下。
孟轻呓小声道“行海,我我是为了乾坤好,为了凡世好。母亲她她被龙蜒夺去了魂魄,她是最危险的妖魔了。即使是你我联手,也未必未必胜得了她。我只能动用鸿钧阵,以最强的威力打她,可为何会无效?为何会无效?”
形骸亲吻她额头,说道“不必多想了,不必多说什么,我我都明白。”
孟轻呓惨笑道“不,你不明白的。我原本以为杀人如杀蚂蚁一样简单。但实情并非如此,最初,我杀了一千万人,他们全是无辜的百姓,我硬起心肠,甘愿承受这罪孽,否则她会召集越来越多的人。谁知道那罪恶感实非人能承受,我的心像一下子被撕裂开了,我听到他们临死前魂魄的哀嚎,我见到他们的眼泪,感受到他们的悲痛,母亲曾经的愧疚与我此刻的悔恨叠加在一块儿,一股脑的击溃了我。”
形骸心中一寒,道“是圣莲布下的陷阱?”
孟轻呓道“或许是,但我并非如自己想象般坚强。我告诉你要看透善恶,心狠手辣,其实连我自己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