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和李夫人感受到了这种不友善的气氛,刚想张口请辞,棉帘一晃,一个丫头快步走进来,禀告道“老夫人,邢府张管事过来了。”
薛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请他进来。”
王夫人和李夫人瞬间又站好了身子,默默往后退了退,好降低存在感,也好方便观看热闹。看吧看吧,邢府就只派了个管事过来,可见对这门亲事是极不上心的。不过,那也怪不得邢府呀,邢府那样的人家,凭着泰荣候以前的战绩,邢世子娶个公主都不为过,现在却被指婚一个伯府的丑丫头,啧啧,想想还真替邢府抱不平呢。
这么想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已经捧着一个小匣子站在大厅中央。
“老奴奉泰荣候与邢世子之名,给苏五姑娘送上生辰贺礼,请五姑娘启纳。”
老管事颤巍巍地捧着匣子,犹如风中抖动的枝叶。薛老夫人点头示意丫鬟接了过来,心中却忐忑不已,到底是打开呢,还是不打开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开吧,好像有点心虚,开吧,是个贵重有心思的还好,尚且能堵住悠悠众口,但万一,要是个轻飘飘的无用玩意,不就更坐实了邢府不重视五丫头的说法。
薛老夫人天人交战了足足一刻钟,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心腹大丫鬟红珠重重点头,红珠顷刻会意,把匣子就到老夫人面前,缓缓打开了,入目是一支形单只影的短小毛笔。
毛笔。
毛——
笔——
竟然是一支毛笔,邢世子的脑子莫不是被门夹了,会想到送一支毛的姑娘。不,这其中一定还有玄机,薛老夫人拿起毛笔细细端详着,这毛,可能是上等狼毫吧。
用手轻轻一捋,竟然掉毛了!
老管事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世子本就没说要给苏姑娘准备什么礼物,是侯爷吩咐世子要送礼,世子才把他叫过去,让他准备贺礼。准备贺礼本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世子也没说要送什么啊,还要他自己想,他挠光了头发才想到送支毛笔,这莫不是要被嫌弃了吧。哎,他也是没有办法,世子连银子都没给,这支毛笔还是花了他半个月的私钱买的呢,足足花了10文钱。居然还被嫌弃上了。
“咳咳咳。”薛老夫人轻轻咳嗽了两下,缓解尴尬的气氛。
“老管事请转告邢世子,多谢他的礼物了。”
说完,薛老夫人捧起瓷杯抿了一口茶,老管事立马会意,深深作了一揖后立马落荒而逃。
站在身后的王夫人和李夫人,顶着忍笑而扭曲的面庞也纷纷告辞。
一般看见主人家喝茶,那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她们当然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不过也没必要了啊,都知道邢世子对五姑娘的态度,还目睹了五姑娘的真容,这出去已经是莫大的茶余饭后谈资了。她们还要赶着告诉隔壁胡同的张夫人呢。张夫人早上本来也想一起过来的,可是掰算了半天也没跟苏府扯上关系,就只得在自家门口等着了。这会不知有多着急。
客人走后,薛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嘴里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孙女,脸色稍微又柔和了些“五丫头,你。”
话到了嘴边,老夫人还是咽了下去,她还能问什么,问孙女对这门亲事到底怎么想?可要是孙女不愿意嫁的话,以五丫头的容貌,怕是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不,找不找得到人家都是个问题,到时候留在府里作老姑娘,恐怕一辈子也免不了受别人的指指点点。邢府怎么说在京城也是门高第,且是皇上指婚,再怎么样也不敢亏待五丫头,孙女年纪轻轻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这是很多同龄姑娘都艳羡的亲事。可就那邢世子的态度,五丫头嫁过去恐怕也是活守寡吧。老夫人默默又拿起了茶杯,罢了,还是问问五丫头什么心思吧。
这时候,一位挽着堕马髻,穿着紫红色提花褙子中年女子走了进来,这是府上二老爷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