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襄一番打扮后,便带着啊碧准备出门。
刚出房门,又撞上了一位中年男子。
因为昨天的经验缘故,今日出门的时候,苏襄特意放慢了脚步,可还是收不住碰到了对方的心口。
“哎哟。”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襄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父亲大人。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大人的行事作风跟三哥如出一辙。
“父亲。”
“襄儿这是要出门?”目光落在女儿的发梢上,发现那支莹亮晶白的簪子,苏同文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子。
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父亲眉宇间依然带着一股少年气,少女一时看痴了,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这般认真看过自己的父亲。
“是的,父亲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昨日被你伯父拉出去了,都还没机会给襄儿祝生呢,这簪子,襄儿戴着真好看。”
苏襄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几天,夸她好看的人,竟比十五年来的还要多。
“多谢父亲的簪子。”
“襄儿这是要去哪,为父今日有空,陪你一起吧。”难得女儿愿意出一趟门,他一定要好生陪着,这机会可不多。
“女儿要去买香露。”苏襄娇柔地说道。
“咳咳。”香露是个什么东西,听起来是女儿家用的吧。苏同文瞬间涨红了脸。
看着父亲大人红扑扑的脸蛋,苏襄怎么有种调戏了父亲大人的错觉。
“我刚想起还有事,还是啊碧陪你去吧。”女儿既然愿意出门,机会总是有的。
苏襄微微屈膝,带着心腹丫鬟,坐上马车,奔向了繁荣的街道。
小车夫天啊,他们家五姑娘今日居然出门啦。
醉仙居里熙熙攘攘坐满了吃酒闲聊的客人,门口青色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显得十分精神。
“你们听说了没,苏家五姑娘已经过了及笄礼了,邢世子都还没上门提亲呢。”坐在中央大厅桌子旁边身穿灰色短褐的男子说道。
“就苏五姑娘长那样,谁敢娶呀,娶回去辟邪呀。”旁边的男子喝了一口劣质酒,附和道。
听到对话的邢颂把手中瓷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只觉满口苦涩,扭头跑到说话男子桌边怒喝“再乱嚼舌根,爷撕了你们的嘴。”
见来人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的样子,几名男子皆讪讪转移了话题。
柴申见状,忙把邢颂拉回座位,安抚道“你与他们生气作甚。还不如想想法子,把婚退了。”
邢颂忍怒咬牙“还能有什么法子,这是皇上赐的婚。”
说罢,邢颂甩袖走出了醉仙居,迎面过来一辆青唯色的马车,车内的姑娘掀起布帘,露出紫红色的半边脸,如戏子手描的脸谱一般,突兀而刺眼,让人不忍直视,邢颂却死死地盯着那半边脸,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那怕不是就是他要娶的苏府五姑娘吧,难怪这几日京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原来这就是他的未婚妻。别人是惊鸿一瞥,乱我心曲,误终身。他的未来妻子倒好,变成了惊鸿一瞥,众生惊恐,确实是误终身,不过是误他的终身。这样的女子娶回去,他的下半辈子就要毁了。
邢颂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扬鞭回了泰荣候府。一进屋就直奔尚居堂,即他母亲的住处。
“母亲。”一见戴氏,邢颂便扑通跪倒在地。
戴氏一脸惊讶“颂儿这是作甚?”
“母亲,您要帮帮儿子。”
“什么事,快起来说话。”把儿子扶起来后,戴氏才重新落座。
听完儿子的哭诉,泰荣候夫人脸上闪过厉色,然后又恢复了平静,这些天的闲言碎语,她当然不会听不见。
“什么?你要退亲?”泰荣候夫人抚了抚鬓角的绒花“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