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目光快速地扫过信上寥寥几行字,嘴角紧绷,捏着素色纸张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信上说的不可能是真的。
沈荞第一反应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平日父亲与她下棋的认真模样。
父亲爱才,每每恩科考试中看到辩才伶俐的答卷都会绝口称赞。这样的父亲如何会做出调换考试答卷的事情来,且事情尚未发生信中便言之凿凿,定是写信之人愈加污蔑。
思及此处,少女忍不住心里又有了一把否定的声音,若是污蔑,断然不会愚笨到在欲污蔑之人的女儿面前提及吧,这对送信的人又有什么好处。理智让沈荞对信中的推断又有了几分莫名的相信,信中说道只是推测,需要她去证实。
这也荒唐,写信之人何来的自信她会相信一位身份不明的人而去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
少女自嘲地扬起一抹苦笑,笔者到底是对她了如指掌,或者说了解她的程度更甚于她对自己。
一旁的红袖看着主子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忍不住喊了一声“姑娘——”
她想问这是谁的信,可门人说送信的是个少年,信放下就走了,并未留下只言片语,转头想问这信中的内容,却又觉出几分不妥。可姑娘看完信之后的神色明显不对劲,这信里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似是最终下定了决心,沈荞把信装入信袋后压在桌子的绣花织布下,招来红袖耳语了几句。
小丫头露出为难的神情,可很快又点了点头。
只要是姑娘吩咐的事情,就算有点出格,她自是会答应。
沈荞选在了错午时分来到了沈和的书房门前,她父亲向来有午憩的习惯,这个时候一般不在书房。
见书房门前只有一位童子在留守,少女暗暗舒了口气,她猜对了。
沈荞微微调整了呼吸,提着裙摆款款上前,守门童子名元书,见了少女规矩地垂头行礼。
“元书,父亲在前院八角亭那处,让你把昨日新买的画卷拿过去,他思绪刚来,想在上面题几个字。”
少女说起谎话来吐露自然,竟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元书迟疑了片刻,连连称是,转头就进书房翻找字画。
虽然这个时候老爷应该是在午憩,通常午憩的时候他会跟元砚轮值,不过老爷心血来潮之时确实喜欢突然让他拿纸笔过去,写下突如其来的灵感,因此守门童子对此不存疑心。
见元书捧着画轴走远了,沈荞长舒了一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进去之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少女环顾了书房的四周,眼神闪过一丝茫然,父亲的书房平日她很少进来,只是偶尔父亲得了什么宝贝邀她一起共赏的时候才会进来一次,对于书房的布局她是记得的,可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好似并没有。
书房就简单的一桌一椅,两个并排的书架子,除了墙上挂着的鸭戏图,连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如果真的有信里所说的东西,那会放在何处呢。
沈荞小心翼翼地翻着书架上的书,时不时回头看看紧闭的门,确定无人发现后又继续翻找,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却一无所获时,一颗心不由自主提到了嗓子眼。
另外一边元书拿着画卷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了事先就等在那里的红袖。
红袖见元书来了,猛地用力一掐大腿,眼泪直冒了上来。
童子与红袖年龄相仿,平日里亲近虽谈不上,可总归是有一点交情的。此刻见了红袖也大方地打了招呼。
见红袖双目微红,难过的表情里还透着几分痛苦,不由睁大了眼睛。
“红袖,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虽说权贵人家里少不得打骂奴才而受屈的,可这事在尚书府里基本没有发生过。难道大姑娘平日看着温婉柔弱,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