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门进去,入目一片青翠,夏末秋初,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竹架上绿压压一片自成一片阴凉。下面一桌两凳,皆是素色大理石,桌上放着一个瓷白茶壶,一个白玉杯子,显然是刚刚有人在这里乘凉歇息过。
身后的土壤地上栽着一些不知名的绿植,看样子是栽种时间不长,刚刚坐在这里的应该就是医堂背后的大夫。扫一眼楠门紧闭的内室,吴稷向老顺头投去疑惑的目光。
既然知道他会来,也同意他进来,现在却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老顺头对着紧闭的楠门朗声道“东家,人过来了。”
显然姑娘不想让这男子知道她是幕后的东家,那他便不能喊他姑娘,也是,姑娘还是位未出阁的女子,私置财产在当朝来说并不合礼法,也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要让这男的进来,难道因为长得俊美?
再扫男子一眼,老顺头越发觉得这个理由可信。
“不知公子要见我所为何事?”
门外的男子双眸注视着雕花木门,脸上一派淡然。开口之人声音清冽,是介乎少年与及冠男子之间的青涩,尽管对方刻意把声音压得低沉,但凭着多年北地征战的经验,年轻将军的听力比一般人都要敏锐几分,这把声音他听过的。
那背后的东家是谁就不难猜了。
想起那位明眸善睐的少女,吴稷脸色柔和了几分,上回在山洞里,女子顺手拈来几样草植就能招惹一群鸟鸽,显然是位用药炉火纯青的医者。
“唐突求见请东家见谅,家母感染风寒多日,卧床不起,遍请名医却束手无策,昨日在贵医堂买了风寒茶回去……效果不甚显著,希望医者能出手相治。”
医堂东家,呃,苏姑娘应该会答应他吧。
“抱歉,我们医堂只卖茶,不接诊。”
嗯,想要对方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当然要矜持一些。
“医堂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不会见死不救吧?”
苏姑娘这么说,总不会是想要重金酬谢吧。正这么想着的吴稷,就听到房内传出来的声音。
“接诊也未尝不可,只是……”阿生作出欲言又止的语气。
“姑……医者放心,只要能治好家母,吴稷定当千金奉上。”
反正他又没有娶妻的打算,自然不会吝啬母亲治病的钱。
“千金倒是不用,医者仁心,并不意在求财,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就权当诊金抵了。”
阿生拿眼瞄了瞄少女镇定的眉眼,心里暗暗摇头,姑娘这么坑骥骁侯真的好么,如果接下来说要骥骁侯干杀人放火的不法勾当,他真的没有办法镇定自若地传话呢。不过他家姑娘应该不会要骥骁侯干什么不法勾当吧。
吴稷默了默“不知医者要在下干什么?”
如今的女孩行事作风都这么独特吗,看病不要诊金,却要他做一件事来交换,万一是偷抢拐骗的勾当,那他是答应好呢还是不答应好呢。
看着年轻将军纠结的表情,老顺头翻了个白眼,替你治病,只要做一件事就抵了,这多划算啊,他家姑娘就是心太好了。
“我要你到尚书府帮我拿一样东西。”阿生说这话的时候竭力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语气,姑娘这是要骥骁侯去尚书府偷东西了吧。
“什么东西?”吴稷脱口直问。
好在要干的事情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到尚书府偷东西,虽然他鲜少参与朝堂的党争,但对柴备是没有多少好感的,至少最近闹得纷纷扬扬的钱塘县洪涝事件就跟这位工部尚书脱不了关系。
“礼部尚书一封亲笔书信。”
吴稷听得有些懵,这怎么又扯上礼部尚书了。
略加斟酌,年轻将军最终点了点头“不知医者可否先给家母看诊?”
到工部尚书府上拿信可以等,他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