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浪有些吃惊了,目光注视着梨花,啧啧称赞,似有一种跟老将军换坐骑的冲动。
可天浪也知道,战马之于战将,真个犹如性命一般,战马就是战将的性命,天浪当然没那个脸皮去跟人家换。
秦良玉似乎也很享受天浪夸赞她的梨花,听着天浪的夸赞,就像是听到有人夸赞她的孩子。
她踩着溪头的鹅卵石和青苔,脚下的步履稳健,就连留在身后的脚印都分外扎实。
老将军来到了溪头的一块青石边,马万年看到祖母似乎想要坐在那块青石之上休憩,便给祖母拿来一块银狐皮褥垫,放在青石上阻隔湿气,并扶着祖母坐下。
秦良玉温笑着一脸宠溺对马万年说“你这孩子,若是祖母连行动坐卧都要靠人扶着,还岂能上得战场?”
却也是没有拒绝地坐到了银狐皮褥子上,又是从怀中取出刚刚那个小布袋。
天浪发现马万年看到秦良玉拿出这个小布袋后,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而秦良玉将布袋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团针线和一双还没缝完的袜子。
马万年知道这双袜子是祖母缝给自己的,便是有气无力地对她身边说“祖母,您还是多歇息些吧,已经为孙儿准备三双袜子了,还不够么,哪还用再缝太多啊?”
秦良玉则是笑眼眯成一条缝,也不去看马万年,低头便开始缝,口中喃喃道
“你的脚太爱出汗了,丝绸的袜子穿不得,这一点啊,不像你爹,而是像你的爷爷。
你爷爷就是一双汗脚,而且臭得离谱,呵呵呵。
他活着的时候啊,每次回到卧房,我都是先让他洗了脚,然后再给他穿上一双厚厚的干净袜子。
你爷爷没有矮腰的鞋子,在卧房我也让他穿靴子,呵呵,你爷爷呀,每次见我捏着鼻子把干净的鞋袜甩给他,他都只是闷头偷着乐。”
大概和普通老人家一样,秦良玉也很喜欢和孙儿提起往事。
和普通老人不一样的是,秦良玉到了七十岁的年龄,不但还可以提着两柄重剑杀得魔头张献忠罗汝才的大军将尸体填满山谷,一双眼也并不昏花,更是可以穿针引线,给宝贝孙儿缝袜子。
“祖母,我的脚也不算臭啊!”马万年觉着被冤枉了,还悄悄把自己的双脚往后悄悄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