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桑方才还大胆泼辣,没想到这种怪事会真发生,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阿籍哥哥,方才那……是什么声音??”
谢籍被这么一吓不似方才那般自信,听这笑声似邪非正,心战体寒,“管他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脚下快跑!”
说着挥鞭策马,然那阴惨惨的笑声好像缠上他们俩一样,时远时近,时而贴在耳边,跟夜晚的浓雾一样紧追不放。
小幺桑把鹦鹉搂紧了,疾风吹得她说话声音有点模糊不清,“阿籍哥哥,这颗老槐树咱们已经经过三次了,你、你……是不是迷路了?”
“啊??”谢籍猛地勒住缰绳,“不是吧?”
“别怕,管它何方来路的,”也不知谢籍哪来的自信,随便选了一条道路一股脑儿地扎下去,“啊啊啊啊啊——冲啊——”
小幺桑紧紧抱着阿籍,颠得两个眸子怔怔无光,“阿籍哥哥,我怎么觉得有人拽住我的头发呢?”
谢籍大惊失色,缓缓把眼光抬向她头顶的树上,猛然见一倒挂的男人双手拽着小幺桑的头发。
“咯咯咯——”摩擦出笑声。
小幺桑“啊————”
谢籍“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飞快如鬼魅地在空中打了个滚,无比灵活地跳了下来,爆衣,然后扭腰撇嘴如游蛇地薅小幺桑的长发。
谢籍急中生智,把剩下的半壶全灌在嘴里,掏出匕首一口喷祭,刺马上前一把割断了小幺桑的头发。
“何方妖孽!?”
“塞得哄逮个牙根!!”男子不闻不理,口齿不清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捏着小幺桑的半截头发疯狂地舔,手舞足蹈,扭曲着牙齿喝喝地喘气。
“大疯子!!”小幺桑哭着喊着,欲一溜烟跑走,却男人如六指琴魔般地拧住了后背,被迫跟着他一起群魔乱舞。
谢籍吓得魂不附体,跌在地上差点被飞起的足踢到,站起身子,挥着匕首便向那疯男人猛刺下去。然不想那男人赤露这精瘦的上身,穿了个滑腻如鱼皮的紧身裤,寻常匕首根本近不得他身。
“令沉训!!”千钧一发那一瞬,谢籍看清男人那张不停扭动的青灰面庞,只见他长得细细的獠牙,黑深的眼圈,挖瘦的颧骨,端端就是那吞下蜈蚣逃走的令沉训。
“怎么是你!”
“aa!”疯男人仰天长啸,给了谢籍一拳,扛起小幺桑,百笑千笑,一溜烟地跑没了。
“站住!”
小幺桑的哭声还越来越远,饶是谢籍轻功在身,也拦不住令沉训飞快的脚步。当下不顾的周身疼痛如散架,三步两步爬上马去就冲着令沉训逃走的地方狂追而去。
小幺桑本是谢籍带出来的,此刻她被抓走谢籍难辞其咎。他心急如焚,又被令沉训踢了一脚,浑身筛糠口干舌燥,马跑得几乎脱缰,却不得不以小幺桑的性命为先,急起直追。
狂奔了一阵儿,马失前蹄,把他直直跌下沟里。此时月上中天,荆棘遍地,令沉训托着小幺桑的踪影早已无影无踪,只剩地上一片被踩得稀烂的灌木丛。
沈曦宜追上卢玠和孙常者,又在林间的一块大石上等了许久,只见夜晚的雾气越来越大,也不见谢籍和小幺桑的踪影。
孙常者越等心越慌,嘟囔道“谢籍靠谱吗!幺桑跟着她,要是迷路了可怎么是好!算了,我还是去找找他们吧!”
“你哪去,”卢玠横手拦住,“你自己便不会迷路了?”
沈曦宜也有几分焦急,“他们明明离我们不远,按理说,那马鞍子也没必要修那么久,走也走到了。”
孙常者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颓丧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该怎么办吧!蛋蛋还在幺桑手里呢!”
三人正说着,猛听得不远处“轰”地一声,好像撞碎了什么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