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兄妹。
“武玉环?他怎么配住这里?他算个什么东西!”白大舅就差点啐一口了。
“听说,白天他们是坐魏家的轿车去的会场来着”
白大舅朝着管家就去了“瞎了心的,下次你再自作主张,我就解雇了你。”
管家训练十分有素,赶紧不卑不亢的表示下次注意。就在白大舅还要没完没了的时候,大门响了,魏公子从外面回来了。他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电灯暖色光下,越发显得如玉般身形,但是却洗脱了他白天看起来那份过于温文尔雅的气质,傍晚看起来居然有点野兽的危险气息了。
“徐委员,不好意思。他们一定要我过去点卯。我来迟了。”
刚才还在吼叫管家的白大舅立即摆出十分驯服的模样,垂下头抱着手。魏家姨太太娇滴滴的坐到了丈夫的下手,帮他点上了一支香烟。
“哪里,是徐某冒昧了。徐某想听听魏公子对我国采用‘银本位’、而诸国采用‘金本位’的事情有什么高见?”徐沉薰笑眯眯的向前倾着身体,望着魏公子。他问的题目,正是魏公子上年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的一次活动上发表的一篇讲演。魏公子也听明白了这层恭维。
“徐委员,您太客气了。我只是觉得北伐以后,国家原本百废待兴,但是国家到现在还依靠白银做唯一流通货币,没有有效使用财政和货币政策来运筹经济发展。”
魏家姨太太在当上姨太太之前,曾经是上海的交际花,对于这样的宏篇大论非常习惯。她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装得极其聚精会神。白大舅也则无论魏公子说什么,都在一边附和、谄媚。徐沉薰是行家,自然听得出哪里、白大舅跟错了风,举错了例子,也明白他在这场经济金融的讨论中,其实是多么出力不讨好和不舒服。但是魏公子乐在其中,言语中大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味道,却丝毫没有去关注一下眼前姨太太和白大舅的感受。
徐委员见话题引到了自己想讨论的位置上,就戛然而上“白尧,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给想想办法,来平抑物价呢?今年一年光大米一样,价格就比上年涨了小三成呢?不用说寻常百姓要吃不起,连寒舍的仆妇都吃力了。”
“徐委员,是真的想要我出力来促成平抑物价的事情吗?”
“自然,悉听白尧的高见。”
“现在各地真正通行的唯一货币,就是现大洋。只要我们想办法提高银价,大家就会高价卖出银子,这样,银元子就减少了,每一块钱的购买力就增加了。那么自然可以达到平抑物价的效果。”
“高,果然是高!”白大舅在一边又插嘴,却扫到了魏公子的马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