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拂了拂落在桌子上的袖子,为景王斟满一杯酒“景王殿下在府上可一切都好?”
景王自嘲一笑“连出府都困难,还有什么顺心如意的?”
“关于怀宁郡主的事,殿下已经知道了罢?”
景王一脸郁气“怀宁虽然喜欢胡闹了些,但毕竟是本王的亲妹妹,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杀了她。”
陆行舟装模作样道“殿下节哀,郡主已经被人杀害,现在要紧的是将郡主风光下葬。”
景王嗤笑一声“父皇倒是顾念旧情,给了怀宁谥号,恢复了她公主身份,可是人已经死了,做这些还有何用?”
陆行舟道“想来,外面的传言,殿下已经听说了罢?”
景王道“父皇特地召本王进宫,将怀宁遇害的经过告知了本王。”
陆行舟淡淡笑道“殿下相信那些证词吗?”
景王笑容讥讽“世子夫人与怀宁鲜少有交集,更无仇怨,自然不会害她的,幕后之人既除掉了怀宁,又陷害了世子夫人,真相到底如何,我想世子比我清楚。”
听景王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直指沈妤。
陆行舟道“细细想来,的确是沈妤的嫌疑最大。可是她的手段,殿下也是领教过的,无论如何,她的手上是不沾一滴血的。内子输给她,进了刑部大牢,令陆家和崔家蒙羞,也不知道太后如何能救出她。”
“本王也有所耳闻,所谓证人都死咬着世子夫人不放,人证物证俱在,世子夫人实在是难以脱罪。”
景王知道陆行舟不喜欢崔葇,所以对于陆行舟平淡的反应,并未感到惊疑。
陆行舟举起酒杯“如此看来,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太后和崔家人是不会看着她被处死的。”景王并不关心崔葇,随意应和了几句。
“如今本王可是处境艰难。”
陆行舟道“陛下现在一心宠信宁王,对您似乎有诸多不满。”
景王苦笑道“说实话,本王也不知道父皇何时厌弃了本王,只能说宁王和沈妤的手段太厉害了,就拿围场上的事来说,父皇确定就是我做的,我现在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陆行舟自然知道,景王失宠与阮昭容有关,皇帝是极为厌恶窥探皇帝秘事的人,更何况,阮昭容在皇帝眼中可是景王的人。
“殿下不会不知道,新月是周王殿下的人罢?”
景王眼中戾气毕现“事后本王派人去查了,查到五弟是新月的入幕之宾,只是没想到新月早就背叛了五弟,被宁王收买。原来,在太子寿宴上那出戏,沈妤已经在为围场之事做准备了。这个女子,城府太深了。想必父皇也已经查到了新月的身份,知道五弟和我交情好,所以认定了围场那出戏是我设计的,无论我如何狡辩都是无用。父皇一定以为,是我觊觎皇位,所以要除掉太子,陷害景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景王越想越气,‘嘭’的一声,握紧拳头砸在梨花木的桌子上。茶盏受到了震动,与茶盖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现在本王已经被父皇厌弃,一心只宠信宁王,不知陆世子可还愿继续帮助本王?”
陆行舟道“臣绝不会食言。”
景王笑容苦涩“如今那些大臣都想方设法巴结宁王,景王府门庭冷落,只有行舟你还初心不改。”
他已经从‘陆世子’换为了‘行舟’,可见对陆行舟的亲近之心,当然也是为了牢牢抓住这个支持者。
陆行舟淡淡道“这是臣的本分。”
默了默他又道“接下来殿下打算如何做?”
景王默然许久,道“行舟有什么想法?”
陆行舟没有直接回答,道“殿下觉得,陛下对太子如何?”
景王道“自然是极为不喜的,甚至早就想如何废了他。”
陆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