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俗之又俗的金钱,就好像是亵渎了他一般。
景飞鸾听得十分有趣,忽然见她不讲了,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吃饭了没有?”纪蓉后知后觉“这一闹闹出来好大的动静,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吧。”
景飞鸾说“确实还没有吃。”
纪蓉就瞪圆了眼睛,对身后的嫣红柳绿两姐妹说“去置一小桌饭菜来吧,今日我们就在这花厅吃了。”
两姐妹答应一声连忙退下,不一会儿呈上不少食盒,一个个摆在小桌子上,原来府上早就准备了酒菜,只是两位主子回来了好半天一直没有提吃饭的事情,这才没敢唐突的送上来。
纪蓉先是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景飞鸾一愣,笑着说“你什么时候练的这样好酒量?”
纪蓉吐了吐舌头“我是刚才跑的太着急了,心里面又慌的厉害,先喝一杯酒压压惊。”
景飞鸾嗯了一声“慢些喝,咱们两个一起喝酒才有趣味。”
亲自给两人都斟满了酒杯,两杯相碰,叮的一声脆响。
纪蓉又喝了一大口,正要吃一口菜,忽然听到外头雨石来报“门房说门口有贵客在候着,说是将军和夫人的老友来探望。”
纪蓉听到的时候停下筷子,转头看景飞鸾,景飞鸾脸色头一回这么不加掩饰的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沉声说“是温公子不是?”
雨石低声说“是温峤温公子。”
景飞鸾看了眼纪蓉,想了下这人下午还说怕打扰他们两人,现在又忽然来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便说“让他进来吧,以后温公子来了……不用拦着。”
纪蓉心里一甜,心道今天下午的事情可算都过去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伸出手对景飞鸾说“来来,我敬将军一杯,温峤怎么说也和咱们在西域同甘共苦,以后来了自然要当老朋友放行才对。”
景飞鸾心里想着,在西域和他同甘共苦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但他话都说出去了,这会儿又收不回来。
过了一会儿雨石已经带了一个穿着黑衣锦袍的青年进来,温峤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纪蓉,纪蓉已经站了起来走出来几步迎接他,凉风吹在脸颊上,夹带着一点两点的雪花飘落下来。
摇摇头,看着这个熟悉的人,又想笑又想哭。
和温峤两人在西域时候的情景,像是就在眼前。那个时候她还是女扮男装跟在他旁边的一个小黄脸,后来练了一手好剑,再后来他们两个一起守城,杀的兴起的时候血溅了各自一身,互相后背靠着后背,过命的交情。
飞雪染花,冷酒酿香。温峤微微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笑着望着自己的纪蓉,这样快乐无忧的笑容,让他的心都有些沉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这样的安静平和,像是一切都已经能够放下,一切都已经满足。
景飞鸾在她的身后,从灯火辉煌里走出来,轻轻将她揽住。
温峤的脚步慢了下来,轻轻捂了一下胸口,觉得那里又在闷闷的疼痛。
那是一种熟悉的,沉重迟钝的痛楚,他从前不曾熟悉过,后来在认识了纪蓉之后,在某一刻开始,这种痛苦开始扩散。
要命。
这风花雪月的晚上,居然是又痛,又苦的。
“头一次见你穿女装。”他终究还是开口说。
“很美。”
新伤叠上了旧伤,新愁覆了旧苦。
守住山峡关的功劳终究是算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样的好事情自然要加官进爵,但他们家在朝中一向是特殊的所在,所以除了圣上口头上的奖赏和一堆黄金白银丝绸房屋,其余什么都没有。
但温峤没有别的什么抱怨,纪蓉可是什么都没有呢,就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他一个人了。所以请命回京都,父亲和老皇帝看在他劳苦的份上都同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