坳,背后就是元宝山,四周树木茂盛,山脚下碧水如带,风景倒很不错。
两人沿着小路走上山坳,眼前出现一片平坦土地,大约两亩左右,祖父家就是这里。
两排青砖大瓦房,呈‘??’字型结构,一排朝南,一排朝东,中间的院子就足有一亩大,四周围墙约一人高,看起来光景还不错。
走进院子,只见院子养了几十只小鸡,一个乡下老太太正坐在厨房门前拣菜。
“娘!”范铁舟连忙跑了上去。
原来这老太太就是自己祖母,范宁忽然有点恍惚,他接替范呆呆已经两三个月了,祖母好像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直到今天母亲提出送一双鞋给婆婆,范宁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祖母。
范宁又仔细打量一下自己的祖母,只见她和平时所见的乡下老太太没有什么区别,用帕子包着头,穿一件蓝底白点的短布衣,腰间缠一条黑布带。
她估计还不到六十岁,但后背已经明显佝偻,生活的辛劳在她脸上划了无数道皱纹,但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充满了慈祥和善良。
范宁的祖母姓杨,就是本村人,她抬头看了一眼长子,可当她看到了范宁,眼睛顿时一亮,布满核桃纹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的囝囝来了!”
她拍掉身上的菜叶,快步走上前,一双温暖而粗糙的手握住范宁,摸着范宁的头疼爱异常,“囝囝来看阿婆了!”
范宁的内心顿时被祖母的疼爱融化了,他连忙恭恭敬敬行一礼,“阿婆好!”
“我的囝囝懂事了,快来,阿婆给你吃个鸡蛋!”
她拉着范宁坐下,又进厨房拿了一个刚煮好的鸡蛋,塞给范宁,“慢慢吃喔!别噎着了。”
范宁连忙从父亲口袋里抽出布鞋,递给祖母,“这是我在京城给阿婆买的,最好的布鞋。”
杨氏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有一丝湿润,她抚摸范宁的头,笑得嘴都合不拢,“我的囝囝懂事了,给阿婆买鞋了。”
“这个小赤佬怎么来了?”
旁边传来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只见范大川背着手从客堂里出来,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一脸嫌厌地望着范宁。
他早上从小儿子口中得知,孙子是去给范仲淹当烧水小茶童,不是拜范仲淹为师,他心里才舒服一点。
否则范宁今天连这个门都进不了。
可就算这样,心中他对长子还是很不满,巴结范仲淹的机会不留给自己兄弟,却给了傻儿子。
才干了一个月就被赶回来了,自己说的没错吧!这个小傻子,能做成什么事?
范铁舟连忙上前,将酒递给父亲,“这是宁儿孝敬阿公的好酒!”
“好酒?”
范大川鼻子哼了一声,他接过酒瓶打量一下,范大川嘴上不屑,可他心中却精明无比。
这酒瓶就是好东西啊!居然是磁州白釉,自己最好的茶壶都还没有这种釉色。
酒瓶上写着‘千日春’,这可是京城中山园子的当家名酒,范大川早闻大名,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下次去镇里小聚时得带上它,给那帮老家伙看一看。
范大川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一定是范仲淹送的。
看在酒的面上,范大川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点点头道“那就吃完午饭再走吧!”
这时,范铜钟从对面房间走出,一脸不高兴道“爹爹,那件事怎么说?”
饶是范大川平时极为宠爱小儿子,但今天对他也有点恼火了。
“你若考上举人,莫说五两银子,我就算卖田卖宅,一百两银子也给你凑出来,可你这次还是落榜,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落榜’两个字就像踩了范铜钟尾巴一样,他顿时跳起来大喊大叫,“我没有落榜,我这次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