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老爹不在城里再玩好不好?”
她学着鲁文安将手里布包大力晃荡了几下道“能买好些呢。”
鲁文安说“能玩好久呢。”
花儿分明想接,却还是克制着没伸手,身体也抗拒着薛凌,畏缩道“你们在杀人”
薛凌将布包按到花儿手里,仍是好声好气的哄着道“没有的,是跟朋友起了些误会”。她突而提高语调,豪情万丈的讲“我们是习武之人嘛。”
“刀剑无眼。”
她抓着花儿手捏紧那个布包,循循善诱“你瞧,我那天听见啦,你跟你八斤哥哥说赚够银子就把自己买回去,也要买个大宅子。我倒是想把宅子也给你们,可是这儿不好,住着也不安生,你们早些走吧。”
她还想编些胡话,却发现自己对怎么过日子一窍不通,唯想起绿栀一家似乎过的不错,便道“买上几亩地,不种米粮,种点破种点草药也很好的”。她记着老李头那一堆破烂儿,差点就说岔了嘴,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
花儿显然是被说动了,紧紧抓着那个布包,却是有些怀疑的问薛凌“你以前种过草药吗?”
薛凌答的毫不迟疑“种过,我家祖上三代都是郎中。”
“当真?”
薛凌将花儿扶正,松了手,笑着道“当真,你八斤哥哥寻常都是什么时候回来?”
花儿坐在地上,一边迟疑着答“寻常多是寻常”,一边四处乱瞟,想是看见了地上血迹,吓的一抖,赶紧道“多是晚间才回。”
薛凌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停了片刻道“那你是想跟八斤哥哥去过些自在日子呢,还是要被官府抓起来?”
花儿瞬间看着薛凌,连连摆手,不等她开口,薛凌就捏住她手道“你若去报官,少不得要被盘问。若是我被人冤了去,你是我买回来的下人,生死都要跟着主家一道的。”
她怕吓着花儿,赶紧住了口道“我跟旧友也没出什么大事,你就捡个干净屋子,老老实实等你八斤哥哥好不好?”
却不知那小姑娘已经吓的不轻,连连点头。薛凌捏了一下手腕,半天才放开。将花儿扶起,哄着她回了偏房。
再出来,多了些轻微愉悦,她得不到的温暖,能自己造一点出来分给旁人,就好像自己也尝了几口,就算知道都是鬼话连篇,还是贪婪的往肚子里咽。
可惜这美味没能咀嚼太久,她一抬头,赫然是申屠易站在原打起来的房门口,右胳膊估摸着也没处理过,还是狰狞一片,看见薛凌,却是一句话都没问,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她。
薛凌嗓子又被芒刺塞满,戳的鲜血淋漓。她对上视线,停了片刻,转身出了院门。她不想多看申屠易,她怕从这个人身上看到昨晚在江府的自己。申屠易知道的是真相,又非真相,那她从江闳等人处知道的,就是真相吗。
世上,有真相吗?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薛凌顺着巷子往外急走,尽可能的去回想和花儿的对话,想把这点小事再塞回嘴里,榨干最后一丝甜味。这狗日的人生里,总该能遇到个人笑的真心示意点吧。她要从这个人身上偷一丁点欢喜来,一丁点就够了。
可她再未雀跃起来,她还是酸了鼻腔,她觉的花儿迟早也会知道那些鬼话连篇。三代郎中种些破烂她又想起告知申屠易时,故意隐瞒或误导的话语,就越发的绝望。闻说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而今这个世道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