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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柄剑杀不了人,但我手上的东西可以。”一枚银簪在薛凌手里亮着寒光。“我只要五十两银子。”
苏七又气又好笑,这小子不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拿把破铜烂铁,打劫苏家。一亮身手,他还以为碰着硬茬,结果就要五十两银子。他连自己被制住都不怕了,干脆指着脖子喊薛凌“来来来,往这戳。爷今儿栽你手里。”
薛凌本是眼无波澜的模样,此刻就变了脸色。她记起那夜老头说要拿银子给她,转而叫了一大批人要拿她见官。
她看着地上的人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阴郁就逐渐爬上了心头。行动比脑子里的念头还快,自己鞋子已经踩在了苏银胸口,阴恻恻的问“你当我不敢?”
连苏银都吓了一跳,他见薛凌虽蒙着面,但眼神清冽,要的也不多。只当是事出从急。这句话却问的他心惊肉跳,明明是个孩子身量,语气却像极了恶贯满盈之徒。一时都不知道回句什么。
“我只要五十两。”薛凌已换了沙哑嗓子,踩着苏银胸口,手上的剑一点点往苏银脖子上压。未开封的剑当然伤不了人,但致命处的传来的那种压迫感仍然让苏银觉得气血上涌。
但他是个侍卫,侍卫哪有什么惜命的时候“杀了他。”苏银冲其他人喊。
“稍等一下。”轿子里传出来的是个好听的女声“你先放开苏银,来我这取银子便罢了”
“夫人不可,这小子不是良善之辈。”苏银脖子已经被压的有点咳嗽,但还是扯着嗓子对着马车里的人喊道。
薛凌迟疑了一下,把脚从苏银身上拿下来。对着苏银嗤笑了一声。她若不是良善之辈,不知道杀了他几次。
这一刻,薛凌还以为自己不过是能屈能伸。
想是防着苏银乱来,马车里的人伸手撩起了半边帘子,露出一张如花容颜来“苏银,你先退吧!”
薛凌再未前行一步,她自回京城,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女儿家饰物,自然就看出坐着的人身上所着,无一不是价值连城。苏银既叫她夫人,想来应该已是当家主母。但薛凌瞧着,眼前妇人,多不过二十五六,如云秀发挽在脑后,以一顶莲花冠束着,耳边两粒珍珠,光华更胜过薛璃给她那颗鬼工球。只她对服饰这玩意不甚了解,瞧着妇人身上金丝银线,却不知是何布料。
苏夫人见薛凌愣愣的盯着自己瞧,也不以为意,露出个浅笑,柔声问“好汉何事劫我苏家马车”
她问的清风徐来,薛凌就乱了方寸。这一路不是财狼虎豹,就是杯弓蛇影,突然有个人问她出了何事,语气就像问她早膳可有用好,薛凌就有些结巴“我丢了盘缠,只求个回家路用。”
“五十两路用,你要请御林军给你护身吗?我瞧你这架子也用不着。”苏银在背后没好气的呛声。五十两对于苏家这样的人来说,可能就是局牌九,一把扇面。但对于普通百姓,那也是数年开销。这小子说拿去当路用,真是好大的口气。
薛凌噤了声,她是真不知道五十两是个什么数儿,这一路,她基本就取个饭钱,也没多拿。今日好容易逮着富的。想着要个薛璃的玉球钱总不为过吧。此番被苏银一呛,一时间不知道咋回。
“苏银不可妄言,好汉怕不是哪家公子落了难。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且拿去应个急。”妇人仍是轻轻柔柔的唤薛凌。
薛凌踌蹴了一下,还是上前接了银票,一抬手,在妇人面前把脸上衣襟扯下一截“你且记着我,如有将来,我定十倍奉还。”
妇人倒被这举动吓的愣一下,转而又带了笑意,干脆从身上扯下个中空的银质香囊来递给薛凌“好汉虽年幼,我亦深信君子一诺。他日山水相逢,京城苏家,恭迎大驾。”
薛凌复又蒙上衣襟,站到了一侧,示意众人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