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七)(2 / 4)

雄兔眼迷离 嗑南瓜子 6205 字 2020-02-17

霍大人上书,说是鲜卑拓跋王有心求和,恢复梁国商贸往来,仍旧以梁附属国自居,但十年内,不缴上供赋税。”

薛凌喝了一口茶水,心想“一堆废话”。她看苏凔越发的不顺眼。真是子肖其父,她当年看宋柏就不怎么顺眼。她等着苏凔继续往下说,没奈何苏凔以为自己已经说完了,到这就停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没准是又想接着聊点齐清霏。薛凌赶紧道“魏塱怎么说。”

苏凔看了两眼薛凌,不知为的是薛凌直呼天子名讳,还是忧伤自己本来想说的被打断了。缓缓道“陛下自然是龙颜大怒,鲜卑三年前才与梁交战,且死了一位公主。撇开这些不提,不上供一说,分明也是有心挑衅。但霍相所言也不无道理,最后诸位同僚共同商议,暂不与鲜卑议和,以限市的法子防止羯族崛起的太快。”

这些消息无非就是扩充了一下江家纸条上的内容,薛凌大多知道。听完一时没发表意见,在那想个中关节。苏凔却以为薛凌可能不太通政事,又补充道“我觉的霍相言之有理的地方是指,如果梁一昧扶持羯族,待几年之后羯族势大,胡人一统,对梁的威胁确实更甚。倒不如,让他们内部相互多利,争着讨好梁来的稳妥些。但陛下为难也是事实,三年前…”苏凔停了片刻,想是因为宋柏正是因鲜卑一事惨死。见薛凌仍无反应,才继续道“三年那一战太过惨烈,拓跋铣又一路烧杀掳掠,这会子议和,狼子野心也未可知。忠臣一是防着与虎谋皮,而来,确实是拓跋铣所提太过有辱国体。”

理是这么个理儿,薛凌当然一想即透,但这不该是霍家的手段。脚指头想想也该知道,魏塱是绝对不许鲜卑过宁城的,那不就是让霍家与鲜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她薛凌想的到,霍准没理由想不到。实在不可能做出这等把脸送上去让魏塱打的举动。所以,是因为什么呢?若说是霍准成竹在胸,算定魏塱不得不同意,也是说不通的,毕竟最后魏塱驳斥的干脆,甚至都没多议几日。

而且这样做,就是把霍家与鲜卑来往的路堵死了。放在这张折子没上之前,霍家其实可以暗中与鲜卑勾结。就算被抓到把柄,再把今日在朝堂上的说辞拿出来,通敌叛国,就成了忍辱负重,一心为梁。凭着霍家的势力,这般巧舌如簧,怕是魏塱也无可奈何,没准还能博得个千古贤相的名声。现如今,既然皇帝已经金口玉言不许,甚至不惜自毁先前下的通商令都要与鲜卑你死我活,再被抓住,只怕大罗神仙也难保住霍家一门的脑袋。

若要说霍准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就是那一纸限市令,倒是有点可能。毕竟一旦梁与羯的通商往来有皇命限制,难免会起嫌隙。不管是砍断沈在羯的外援,还是陷害沈家对限市一事阳奉阴违,都可以从中想办法。但是这么做的成功率也并没多高。只要魏塱仍然站在沈家那边,这个“限”字怎么解释,怕也轮不到霍准插手。

再说那魏塱,什么狗屁有辱国体,他不过就是绝对不可能让霍家公开与鲜卑来往罢了,可怜一众朝臣当真以为皇帝龙骨铮铮,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薛凌一时难以想到千里之外还有个拓跋铣参与其中,故而实在想不出这一出戏唱的有什么意思,只能过来问问苏凔,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要说苏凔高中之后,已经在金銮殿上站了很久了。薛凌还未与他商议过什么事儿,这一合计,气不打一处来。无可否认的是,苏凔确实是一位治国之才。他对霍准上书一事见解也算中规中矩,并无什么纰漏。可惜治国不能治人。

薛凌道“那你怎么看这事儿。”

苏凔说起国事,稍微缓和了一下齐清霏带来郁郁心结。见薛凌问的认真,道“我既然觉得霍相出发点是为国为民,自然觉得皇上处理也算得当。不管是与鲜卑议和,还是限制与羯族的通商令。都不失为当前的好计策。前者,虽于名声有碍,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一国之君也。